攀着闻臾飞的肩膀,感慨地说:“恭喜你,上了想去的高中。”
闻臾飞嫌弃他的酒鬼模样,推了推他靠得过近的脑袋,他浑不在意,望着街道上的川流不息:“我要走了,这三年挺开心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哥死后我都没想过还能有这种日子过。”
闻臾飞听他这样说,不免又同情心泛滥,抬起手臂回搭住他的肩,用力拍拍,试图给他些力量。
唐宋眼睛里映着车水马龙的光点,仍然是平静的:“我哥哥读初中的时候成绩不好,总在外面混,和我现在差不多,但他对我还挺有责任心,我写不出来的题,他一定连夜弄懂教我,就为让我开心。我这样骗着他读书,最后勉强考了个高中,可惜他没读完。”
他略顿了顿,但却是早就下定了决心:“我也不想读了,出去打工,离我爸远一点,兴许还能再谈次恋爱。”
他说完冲闻臾飞真诚地笑了一下,闻臾飞没看他,对他的态度一如第一天见面那样没什么好脸,但语调却十分温和:“别乱来了,好好过日子。”
唐宋不置可否,丢了烟头率先走进门去买了单。
第二场还没开始,唐宋就喝得酩酊大醉,他窝在KTV的沙发里,听每一首情歌都流眼泪。
闻臾飞看他不愿意回家,安排他晚上去魏巍家睡,往回走的路上又被唐宋拖到烧烤摊上对着一顿嚎啕:“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我害得你连保送名额都丢了,你还让我好好过日子。”
闻臾飞夺过他往嘴里灌的啤酒:“未成年,你今天喝得够多了,我不需要保送,我又不是考不上。”
唐宋一抹眼泪,哽咽着说:“你别对我好了,我总会想起我哥,我已经不想再想起他了。”
聊到这些话题的时候闻臾飞总是沉默,他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安慰,听着周围隔世般的喧闹他体会到唐宋人生的孤苦与煎熬。
“我不想再见到你和你弟弟,你们看不出吗?我已经躲着你们很久了。”他还在旁若无人地大声嚷,“我也不想读书了,我马上就去当个社会青年,挺好的。”
他颠三倒四地说他这也不想那也不想,闻臾飞一直耐心地看着他,这的确是件很辛酸的事情,唐宋就好像被困住了,一生都不得解脱。
在他稍微平静下来后,又说起了他唯一的那个故事:“我哥哥以前也对我很好,很好。我爱上他是必然的,没有办法的。但奇怪的是别人也对我好,我却没办法再爱上别人了。”
烧烤摊上的油烟味让人眩晕,唐宋突然说:“你喜欢你弟弟对吗?”
闻臾飞大惊失色慌忙摇头,又听他接着说:“我没问你,你也不用肯定或者否定,你看他的表情,就和我哥哥后来看我时一模一样。”
“我很羡慕你们。”唐宋眼角还在慢慢沁着眼泪,满脸的泪痕在街灯下泛着迷蒙的光,“我很后悔,如果我们能像你们一样守住底线,不捅破窗户纸,我们还能一起长大,一起生活,就不会这样了。”
唐宋最后差不多是一头栽在桌子上被闻臾飞背回去的,他把唐宋塞进魏巍的家就把门给拍上了。
街灯已经熄灭,过了十二点的县城夜晚宁静又幽深,他当晚没料到唐宋第二天就去了外地,当了一个他口中的社会青年。
他的离开在短时间内成了闻臾飞心里压着的一块大石头,纵然他和唐宋算不上多深的交情,但共享了很多秘密之后,在人生这场告别之旅中,闻臾飞仍旧是不舍得将他归还人海。
闻臾飞高中开学后不久,清安比其他人稍晚一些地成为了一名初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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