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臾飞却还在接着上一句话说,声音平稳而和缓:“我受叔叔阿姨恩惠,从小在他们的屋檐下寄生,得到他们多年关照,后来在他们身边想要尽己所能帮到他们,也算是陪伴他们度过了阶段性的难关,有些恩情这辈子都报答不完。”
闻彬听得火冒三丈,一丝困意也没了:“你就是这么报答他们的?”
闻臾飞一脑门官司,气急败坏地从被子里扑腾起来坐在床上:“你不能让我说完?”
“你说啊!你现在就给我老老实实说清楚,你到底怎么想的?”闻彬也一骨碌爬起来跟闻臾飞相持着。
“对,我就是害了小安,我又不敢名正言顺爱他,我又做不到离开他,我就是又没办法报答叔叔阿姨又无法面对他们,我就是卑鄙又懦弱,想骗一个涉世未深的初中生跟我谈恋爱,我也试过保持距离,我很痛苦,很矛盾,很迷茫,但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
他激烈的言词都像冷水一样一下一下浇透闻彬的心脏,说到后来,闻臾飞慢慢平静下来,完全不提清安的依赖和攻势,只是喃喃着表达自己的衷情:“我像被勾了魂,我才17岁,人生还那么长,但我已经觉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爱别人了,我已经没救了。”
沉重的心事在闻臾飞心里积压太久,猛然倾泻让他一下子感觉空落落的,突如其来的孤独让他难以承受。
闻彬发现儿子变了,他还和闻奶奶去世那年一样勇敢,但是已经不再天真地认为所有困难都能扭转,所有愿望都能实现。
他看到闻臾飞坐在黑暗里伶仃的身影,感觉到他的情绪如同开闸放水,一时之间有些无措,尝试着再开口时态度也柔和了许多:“看你那么明目张胆,我没想到你居然顾虑过这么多。”
“小心翼翼有用吗?欲人勿知,莫若勿为,没有瞒天过海的道理。我现在也想通了,他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能争取时我就争取,争取不到时再听天由命吧。”闻臾飞深吸一口气,收敛了袒露的真心,重新倒在枕头里,“跟你说了也没用。”
“那你突然跟我说这破烂事干嘛,纯粹给你爹添堵,生怕我过个好年。”闻彬气鼓鼓地躺下,狠狠一拽被子,“别卷被子。”
“我说了,我想要改变,不想做个你这样的懦夫,任由命运践踏。”闻臾飞扯着被子不撒手。
“操!你果然一直在心里骂我!”闻彬一脚蹬在闻臾飞的小腿胫骨上,后者立马蜷起身子捂住痛处。
“妈要走你不拦,奶奶得病你不治,不骂你骂谁?”闻臾飞揭了被子翻身下床找拖鞋,“不跟你睡了,我要回去。”
“你给我站住,还真是无法无天没人制得住你了?”闻彬扑下床来抓他,撞倒了床头柜上的水杯,玻璃杯落地前又被他一把抢住,刚把水杯安置好,就听到两下微弱的敲门声。
房间里的两人一时都没敢动作,不知道刚才的话有没有被门外的人听见,过了几秒,门把旋动,门外逆着灯光现出清安秾纤合度的剪影,他谨小慎微地说:“叔叔,你让哥哥回来陪我吧,我睡不着。”
闻彬怒其不争又无可奈何,抬起一脚踹在闻臾飞的屁股上,把他踢到门边:“滚!”
闻臾飞飞身过去揽着清安赶快跑了,换成了闻彬辗转反侧彻夜难安。
但出人意料的是,经过这一晚,闻家父子俩多年来半生不熟的关系似乎得以突破,竟渐渐有了敞开心扉的苗头。
第36章
年三十这天闻臾飞起得很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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