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一鸣和张嵘衡都还在上班,于是给了他防盗门的密码让他自己循着地址找过去,他推开门光是站在门厅环顾充满生活气息的房子,就已经倍感羡慕,不大的出租屋里到处都是两个人的痕迹——地毯上成对的拖鞋,茶几上喝完没来得及收拾的两只玻璃杯,敞开的房门里两套款识相同的西装,全都让闻臾飞忍不住展望起他和清安未来的家。
尽管和家人住在一起同样热闹团圆,但他私心里有那么点向往类似于普通夫妻婚后的独立生活。
他按照冯一鸣的指示,在冰箱里自助取用了啤酒和现捞鸭掌,美滋滋地坐在别人家里看电视等主人家下班。
张嵘衡刚进门就开始脱外套,似乎跨入门内便卸下防备,看见门口多了双陌生的板鞋,抬头瞅见闻臾飞时愣了一愣。
“怎么了?衡哥你不知道我来了吗?”闻臾飞起身收拾茶几,端出了他的几分教养。
张嵘衡笑着招呼他坐回沙发里:“听说了,但我以为你晚上才会来。”
他走到厨房去烧水,把买回来的菜拿到流理台上,闻臾飞起身跟进厨房里帮忙,顺便跟他聊天:“最近工作忙吗?”
张嵘衡活动了一下颈椎,配合着骨骼的弹响回应了闻臾飞的问话:“忙,但口腔门诊其实比其他科室工作时间还短一些,就是一直低着头,脖子实在受不了。”
闻臾飞很熟练地帮他摘菜:“一鸣哥呢?”
“他比我忙,我在体制内相对来说压力没那么大,他在互联网企业,加班很多。”
尽管如此,闻臾飞却觉得他说起生活的繁杂时是满足而愉快的。
这就是婚后男人的心理状态吗?
“你呢?学医感觉如何?”张嵘衡问他。
闻臾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辛苦,反而觉得挺乐在其中的,前途也很明朗。”
张嵘衡欣赏地点点头:“加油。”
“你在中心医院感觉还不错?”
张嵘衡诚实地回答:“还行,收入一般,但是生活压力没有特别大,房价也可以接受,又在父母身边,还能和一鸣多点时间在一起,总体来说我觉得比留在国外和首都好很多。”
闻臾飞犹豫着开口:“你父母……”
张嵘衡把洗好的菜排布在菜板上,切菜的动作不很熟练,但看得出相当认真,估摸着手法和他给患者拔牙差不多:“他们知道了,那年……不知道一鸣有没有告诉你,从你们家老房子搬走那天他爸爸把我们赶出家门,他认为我很不负责任,一直不敢承认一鸣,于是我回家就跟我爸妈说了。”
闻臾飞忙问:“怎么样?”
张嵘衡切完菜装盘准备下锅烩:“他们反应不太激烈,但也没提过接受一鸣,总之慢慢磨吧。”
闻臾飞把米淘洗好,给电饭锅插上电,感觉没什么可帮忙的了,于是若有所思地靠在厨房门框上,没留意防盗门开关的声音:“我现在觉得出柜这件事还是应该理性点,太激烈太顽固往往父母和孩子双方都很难接受。”
“进门就听你在影射我。”冯一鸣轻快地声音响起。
“一鸣哥。”闻臾飞转头喜笑颜开,这一出属于人为创造的他乡遇故知,“没有影射你,我是客观提炼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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