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一鸣没搭理他,越过他的肩膀朝厨房里看了一眼扬声喊:“菜留着我来炒吧,你去歇会儿。”
他明明刚下班回家,进门却不见一丝疲态,还一副贴心大棉袄的模样。
这就是婚后男人的心理状态啊!
闻臾飞眼睁睁看自己变成一团空气,冯一鸣进了厨房,动手从张嵘衡身上解下围裙自己围上,又接过锅铲,在张嵘衡唇上轻轻一吻,把他俩推出门打开抽油烟机开始炒菜。
闻臾飞忽然想起在模糊的遥远记忆里似乎有过这样一幅画面,自己和清安全程交头接耳谈笑风生,对冯一鸣的话充耳不闻,这莫不就是报应不爽?
等饭菜都上了桌,冯一鸣才跟闻臾飞说起自己的现状。他目前工作基本顺利,和张嵘衡的小日子也过得滋润,已经不太在乎旁人的眼光,实则忙忙碌碌中谁有闲工夫一直盯着别人谈恋爱的事情?只是他老爹老娘,仍然每天忧心忡忡,不待见张嵘衡也不搭理他,打定了主意冥顽不灵食古不化。
“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他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何必为了以后的某些可能性把当下的生活也过得不痛快呢?人生总共能有多少冲动啊?”冯一鸣的确是个绝对的浪漫主义者,他和他爸注定无法达成和解,“哪怕以后嵘衡要去结婚,他就去呗,他不爱我了我还留着他干嘛?”
张嵘衡夹了只虾塞进他碗里:“你不如闭嘴吃虾。”
闻臾飞体会过年少的爱情如同烙印一般,无论结局如何都无法轻易消磨,他笑笑说:“这我很赞同,当下全力付出,剩下的交给对方选择。”
冯一鸣面露讶异之色:“唷?有感悟?谈恋爱啦?”
闻臾飞坦荡地说:“对,有段时间了,你们认识的。”
冯一鸣向前倾身,张嵘衡也挑了挑眉。
“我和小安在一起了。”
冯一鸣并不夸张地把嘴张成一个喔形,缓缓从闻臾飞脸上移开目光点了点头:“不容易吧?上次我跟我爸吵那么凶,容阿姨也在场,只怕是不敢轻易松口的。”
闻臾飞说到这件事对容丽君和清旭辉总是很感激:“叔叔阿姨现在没有直接反对了。”
冯一鸣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那真的是太好了。”
“他现在还没毕业吗?”张嵘衡问。
闻臾飞点点头。
“还在画画吗?我记得他很喜欢。”冯一鸣说。
“在画,一直在画。”闻臾飞一时也有些恍然,回想寒假时他面对几张不满意的素描仍旧焦躁不安,这件已经做成习惯的事情会带给他这么大的压力吗?
从冯一鸣和张嵘衡的家里出来后,闻臾飞满怀心事,不知不觉按照清旭辉给过的地址走到了清安供画的画廊,地处闹中取静的巷道内,不宽敞的门庭前栽种着一丛丛白色的仙客来,这间小店并没有招牌,只有非常简单的一个“画”字挂在街边。
闻臾飞还没有进门就有几个人迎面出来,他们看到闻臾飞时都有片刻怔忡,闻臾飞不明所以抬步走了进去。
比起多年前逛过的那次画展,这间商业画廊更气派,装修风格简洁明快又不失优雅,大厅呈回字形设计,共两层。闻臾飞不懂艺术,却也感受到射灯下的作品件件都似有灵气,他一幅幅画浏览过去,想找到清安的署名,却在上到二楼后频频撞见顾客们打量的目光,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脸上沾到了什么东西,抬手摸了又摸,直到一个女孩声音不大不小地说:“妈妈你看,画里的人。”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