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的面前。
虽只是做了个梦,但碧芜仍然害怕梦里的事情会成真,害怕有朝一日他得知真相,会不择手段将孩子夺走。
所以她还得一遍遍,变得法子提醒他,这个孩子与他无关,借此来让自己心安。
听得这一席“感人肺腑”的话,誉王的眉头却是皱得很深,须臾,他才复又抿唇笑起来,轻飘飘道了一句,“能得王妃如此深情,那人可真是三生有幸。”
分明是一句很平常的话,可入在碧芜耳中,不知为何令她脊背发凉,她总隐隐觉得若这人真的存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再看誉王神色淡然的模样,碧芜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纵然真有这个人又如何,对誉王来说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对付他做什么。
*
为了应付钱嬷嬷,之后的几晚,誉王都会来她屋里就寝,直到大抵七八日后,才渐渐改作两日,或三日来一次。
按大昭习俗,大婚第九日,新妇是要同丈夫一道回门的,碧芜也早早备下了礼品,做好了准备,可谁知到前一日晚,她复又干呕不止,便不得不作罢,再改挑个日子去。
不过还未等她找机会回趟安国公府,端午却是到了,王公大臣皆要携命妇参宴,她作为誉王妃,自也不例外。
是日天未亮,她便起来梳妆,然后随誉王一同乘车赶往京郊的避暑山庄。
今年端午的活动,听闻与往年大差不差,一则为龙舟赛,二则便是骑马射柳。
之所以选在避暑山庄过节,正是因避暑山庄的山脚下有一大片湖泊,正适宜举办龙舟赛。
而龙舟赛的最佳观赏地点,就建在湖边高处的一个小楼上。
因怕碧芜身子不适,誉王令马车行得极慢,待他们抵达时,其余的皇子公主们都已先到了。
十一皇子喻景彦是头一个发现他们的,当即便起身唤道:“六哥,六嫂,你们可是来迟了!”
这一声顿时将楼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听得“六嫂”二字,碧芜着实有些不大习惯,下意识垂下脑袋往后缩了缩。
可身侧人却似乎不容许她退,大掌强硬地圈住她的柔荑,牵着她迎上去。
“早上睡迷了,这才误了时辰。”少顷,她便听他笑着答道。
十三皇子喻景炜闻言却忍不住起哄,“哦?六哥难不成是昨夜累着了,这才睡过了头?”
此话一出,屋内尽是暧昧的哄笑声。
然没笑多久,却听太后的低斥声响起,“十三!你个混小子,还敢拿你六哥六嫂打趣。”
太后横了眼喻景炜,旋即冲碧芜招了招手道:“小五,过来,让哀家瞧瞧。”
碧芜抬眸看了誉王一眼,才将手自誉王掌中抽出来,往太后跟前去了。
太后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关切道:“听闻你前段日子身子不适,连娘家都没能回去,如今可是好些了?”
“回皇祖母,孙媳不过着了雨,染了风寒,已是好多了。”碧芜答道。
“那便好。”太后欣慰地点了点头,“虽回门那日没能回去,但今日你兄长也参加了这龙舟赛,一会儿待比赛完了,你们兄妹俩也可小小地聚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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