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唯一的女儿,闺名唤作李秋澜,唉,是个可怜的姑娘……”
“你李叔当年病故后,你李婶怀着秋澜,和李老夫人一道随你李叔的棺椁回了老家庆德,可在生下秋澜后几年,却因着生产后身子有亏加上伤怀过度,很快便也跟着你李叔走了。秋澜是李老夫人一手带大的。前一阵,因李老夫人患疾,秋澜听闻京城有名医可治此病,便带着李老夫人来了这里……”
经祖母一提,萧鸿泽发现自己对那位李姑娘确实有些印象,今日疲于应付那些贵女时,无意往亭中一瞧,见那姑娘眉眼含笑,正与祖母说话,将祖母逗得欢喜,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双亲皆早逝,由祖母抚养长大,这姑娘的身世简直与他如出一辙,何况她还是女子,在这世道生存,定是更艰难些。
萧鸿泽知道,萧老夫人说这些定是有事儿想与他商量,索性直截了当地问:“祖母提及此事,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同孙儿说?”
她这孙儿聪明,萧老夫人向来清楚,她也不再绕弯,“听李老夫人说,她们这些日子住在客栈,我想着你爹娘和秋澜的爹娘在世时那般交好,李家从前也帮过我们良多,她们难得进京,再加上李老夫人还病着,我们也该尽些待客之道,将人请到府上来住,好生疗养,总归是比那客栈好些。”
萧鸿泽赞同地点点头,“祖母说得是,倒是孙儿疏忽了,府中空着的院子不少,一会儿,孙儿让人挑着大些的院子打扫出来,明日一早就派马车将李老夫人和李姑娘接进府来。”
萧老夫人闻言欣慰地一笑,又与萧鸿泽说道了两句,便以时日不早,命婢女将人送走了。
萧鸿泽走后,刘嬷嬷迟疑半晌,俯下身对萧老夫人道:“老夫人,李姑娘同国公爷那事儿……您缘何不提啊?”
萧老夫人自然晓得刘嬷嬷说的是何事,不就是两家父母曾定下的那桩婚事嘛。
这桩婚事,说来也有些奇妙。
当年萧鸿泽出生后,李家夫人也很快身怀有孕,才有了那指腹为婚,只可惜这个孩子并未出生,没过多久,李家夫人就因意外而小产,直到泽儿九岁时才再度有孕。
可谁也没想到,孩子尚且只有四个月,李勐便忽患恶疾病逝,李家夫人伤心过度,本想跟着一道去了,在清平郡主的劝说下,才放弃了这个念头,同婆母一道扶柩回乡。
安国公府原先对李家也是诸多帮助救济,然没过多久,清平郡主亦有了身孕,生下了女儿萧毓宁,再后来,萧毓宁走丢,清平郡主和安国公相继离世,才逐渐与李家断了联系,这桩陈年往事便再没几个人记得了。
毕竟两个孩子差了九岁,李家怕是也没想到,萧鸿泽居然至今还未婚,而且她们此趟来,似乎也没有来攀附的意思。不过,李老夫人倒是私底下与萧老夫人说了几句话,说自己这个年岁,时日只怕无多,到时她不在了,还望萧老夫人能帮着照拂照拂李秋澜,她一人孤苦伶仃,就怕被人欺负了去。
“这事儿,还是先别让泽儿知晓的好。”萧老夫人沉默半晌道。
刘嬷嬷疑惑不解,少顷,试探道:“难不成是老夫人觉得,李姑娘如今的身份……”
“莫要胡说!”萧老夫人一竖眉,不高兴地扫了刘嬷嬷一眼,“你跟了我这么些年,难道觉得我是那种嫌贫爱富,捧高踩低的,今日我原也想同泽儿道这事儿,可看他对自己的婚事这般不上心,若知晓此事,指不定因着上一辈的承诺,还真将秋澜给娶了,这对秋澜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她活到这个岁数,这辈子阅人无数,应是不会看走眼,秋澜生得漂亮,脾性好又孝顺,谈吐流利大方,看样子也是读过不少书的。轻易许给她那略为木讷的孙子,倒是有些可惜了,不如在自己身边留些日子,若他们二人有缘自是好事,可若实在没有缘分,也不必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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