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澜今年十八了,因不忍心离开祖母,生生拖到了这个岁数还未嫁人,着实不小了。到时就在京城为秋澜寻一桩好婚事,她若不喜京城,要回庆德,也可。
大不了,就认个干亲,再多一个孙女,有安国公府在背后做倚仗,想来她就算嫁给庆德的人家也不会受亏待。
萧老夫人已然将一切都在心底盘算好了,她安心地站起身,更衣洗漱,上榻歇息去了。
今岁的夏日似乎比往年更长些,仿佛无穷尽的酷热让不少百姓都觉熬不住,可这一季更熬不住当属那些被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轮番拷问过来的涉案者。
及至六月末,七月初。
线索时断时续,原一直没甚太大头绪的刑部官员蓦然收到一封密信,严查之下,科举舞弊案终于有了极大的进展。
原是负责科举的礼部官员自考生处收受贿赂,并秘密买通考官,趁整理考卷之际调换考卷,以获取想要的名次。
而那位在跨马游街之时,手持血书以求公道的书生,正是被调换了考卷的考生之一。此事他原不得知,以为又是曝腮龙门,然垂首丧气之际,不想却有一不学无术却榜上有名的纨绔跑到他面前耀武扬威,毫不顾忌地大谈舞弊之事,讽刺书生贫贱出生,只配教人一辈子踩在脚下,别妄想做什么的一步登天的白日梦。
书生大受震惊,愤恨难忍,他散尽家财层层上告,却因没有证据再加官官相护,始终申冤无果,还常被以诬告之罪下狱或遭棍棒猛打,不过三年,一身伤痕累累,落下无数病痛的书生想起自己寒窗苦读多年竟落得这么个下场,终是对官府彻底寒了心,才在跨马游街那日直直冲出去,最后放手一搏。
他了无生趣,本就没想过活着回去,能做的仅是以此将死之身,挣个鱼死网破,为天下的文人清流,为那些尚存气节和大志,欲以功名报效家国而惨被落榜的考生们讨一个公道!
与古今万千蒙冤之人相比,幸运的是,他做到了。
刑部觉得区区一礼部小官应不至于有那么大的胆子,便一路顺藤摸瓜,很快就查到了一人头上。
那人正是当今陛下的宠妃,淑贵妃的长兄,永昌侯方屹钦。
自私吞军饷一事后,方家再出这桩乱事,牵扯重大,永安帝收到上禀文书后,大发雷霆,愤怒过度险些晕厥。
可冷静之后,永安帝不免怀疑两案均与方家兄弟有所牵扯,索性两案并查,将此事统统交予誉王调查处置。
圣旨一下,誉王更是忙得脚不沾地,连着好一阵都没能回府,幸得还有新封的赵王即十一皇子帮忙,倒还算好些。
过了立秋,随着案件进展,两桩案件所牵涉之人越来越广,永安帝身体本就不佳,一时气急攻心,猛吐了几口血,自此卧于病榻。
自永昌侯开始被牵扯入案后,永安帝便将淑贵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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