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场有两个大型过山车,喻钦拉着徐正阳将第一排和最后一排各坐了一次,在最高点向下俯冲时大张着双臂,享受的表情让徐正阳目瞪口呆,以为以前见到的是假的喻钦。
两人疯玩到了傍晚,夕阳无限,将周围都铺上一层暖色。
夜晚园区有百鬼夜行的活动,全市新的最大的鬼屋就建在这里,今天是园区内第一次开馆,徐正阳好奇很久了,与喻钦商量能不能留下来再玩会。
喻钦犹豫了一下,按亮手机想看看时间。
一看吓了一跳,已经六点半了。
他略有些慌张地滑开锁屏,微信的置顶却毫无动静,只有保姆发消息来问他怎么不在家,会回来吃晚饭吗。喻钦抿着唇回复:不回来。
他关掉手机,攥着机身的手指发白。
明明早就过了喻铎川的下班时间,自己没回家,他连问一句都没有。
喻钦深吸了一口气,说:“玩,为什么不玩?我要玩到闭园。”
随着天色渐暗,园区里开始出现奇异妆容与衣服的“鬼”,一路上有不少表演,还有许多女生围着帅气的吸血鬼拍照。
喻钦与徐正阳往鬼屋的方向走去,前面排了不少人,等了好一阵才到他们。
期间喻钦的手机像死了一样寂静,在裤兜里贴着大腿,安静得他恨不得拿出来狠狠砸在地上。
玩了一天刺激项目,他的激素水平高于平常,容易兴奋,却也易怒易燥,一丁点起伏就会令他的情绪波动很大。
排队的时候,喻钦控制不住地在想,喻铎川在干什么,没有他是不是过得很好,不会再有人莫名其妙凑上来亲他,打断他的进食,也不会有人赖在他身上怎么说都不下去,更不会有人说爱他。
令他不堪其忧地爱他。
第30章
他们进了鬼屋,一开始是一条长长的甬道,漆黑一片,什么东西都没有,底下的路不算平坦,要十分小心才能不摔倒。
喻钦怕高怕失重感,但不怕这些虚假的鬼神之说。
只不过他在喻铎川面前总爱装作可怜,一起去游乐场时,他故意要玩鬼屋,男人低声劝了几句无果,便牵着他进去了。
喻钦从一进去便开始尖叫,不停地往喻铎川怀里缩,搂着男人的腰,在他耐心的低哄下才小步往前迈。
后来一不小心踩到了什么机关,喻钦浮夸地跳起来,掐了一把大腿,让眼中泛起泪花,一定要喻铎川将他抱起,拍着背哄吻他的耳朵,才呜咽着缠着他带自己出去。
喻铎川走到路边的长椅,将他抱坐在怀里,一遍遍吻他的眼睛,告诉他不怕了,没事,喻钦被吻得浑身发热,渐渐收起装出来的眼泪,心满意足地让喻铎川抱他回家。
而此刻,没有人哄他抱他,他一路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与蹦出来的鬼冷漠对视,又缓缓移开目光。
他每走一步,一天下来积累的脆弱的快乐就崩裂一块,掉在黑暗里,一点声响也没有。
耳边魑魅魍魉缥缈的叫声,一声声变成了喻铎川说不爱他的绝情。喻钦觉得自己快分裂了,他在心里骂自己矫情,有病,居然只是因为父亲没有理会他的消失而痛苦。
他不在家也不关心,是不是他失踪了,死了,也无所谓?极端的想法又一次占据了他的大脑,周身的恶鬼好像都成了他心中的投影,面目狰狞,行止癫狂。
可慢慢的,他的愤怒被煎熬成了哀求,他在心里祈祷喻铎川能发一条消息,哪怕只是简短的问一句“在哪”,他就能恢复正常。
让他知道父亲不是没有他也毫不在意就好了。
喻钦一步步向前走着,地板仿佛长出了尖刀,每走一步,都在刺骨的痛中煎熬。
掀开鬼屋最后一道帘子,头顶的灯光一下子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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