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的人就在他怀里,用自己的微凉的体温安抚着他的自卑与退缩,两个人静静相拥了很久,最后还是柳元洵先打破了沉默,“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好吗?可能要上药。”
顾莲沼点了点头,却舍不得松手,他用脸蹭了蹭柳元洵的脖颈,低声央求:“再抱一会好不好?”
柳元洵向来难以拒绝他的请求,可此时记挂着他的伤,还是轻轻推了他一把,道:“夜还很长呢,先让我看看好不好?”
他声音和软,掺着不容忽视的忧虑。
顾莲沼能感觉出来,柳元洵不仅不介意那些难看的疤,反倒更担心他身上的伤,他顺着柳元洵的力道向后退开,低声道:“我怕吓到你。”
“怎么会呢?”柳元洵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目光真诚又动容,“那些伤都是你的勋章呀,你一个人走到今天,很不容易吧?”
顾莲沼心头一涩,几次欲言,却终究什么都没能说出口。他从没想过容不容易这个问题,路是他自己选的,吃苦在所难免,自怨自艾毫无意义。
可若只是一味埋头前行倒也罢了,可当走着走着,一头撞进一个盈满怜爱的怀抱,那人还拥着他满身的风尘,怜惜地问他是不是很不容易,过往十八年所受的苦,刹那间便重得让他难以负荷。
他顺着柳元洵微弱的力道向后退开,而后转身背对着他,缓缓褪下了身上披着的外衣。
他虽在心里做足了准备,也深知柳元洵不会介意那些丑陋的伤疤,可当听到身后之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时,心还是猛地一紧。
柳元洵的体温一直偏低,他又是纯阳之体,所以当那冰凉的指尖轻轻点在他后背时,他甚至觉得有人拿着冰柱在他后背轻轻滑过。
他太过紧张,浑身肌肉紧绷,以至于柳元洵触碰他的瞬间,他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可柳元洵却误会了,以为他在疼。
在顾莲沼看不见的地方,柳元洵触碰他的手指其实一直在颤抖。在看清顾莲沼身上伤疤之前,他满心皆是怜惜,可看清那些新旧交错、密密麻麻的疤痕后,怜惜渐渐被后怕所取代。
他见识少,不知道这些狰狞的伤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他更难以想像,带着这样一身伤的顾莲沼,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有的疤是斜而长的砍伤,有的疤是洞穿伤,大大小小,新伤旧痕遍布,整个后背,竟寻不出一块完好无损的肌肤。
最令他感到心痛的,是顾莲沼心口左侧那处足有腕口大小的狰狞伤疤。也不知当初刺进去的是怎样的利刃,但他能想像到,拔出来的时候,一定带出了不少的血肉,因为摸上去的时候,甚至能感觉到皮下细微的凹陷。
最新的那道伤口,一指来宽,半臂长短,皮肉外翻,黑褐色的膏药粗糙地敷在上面。受伤的人不在意自己,上药的人也敷衍随意,彷佛受伤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毫无知觉的牲畜。
顾莲沼颤抖时,柳元洵的心也猛地揪痛了,他收回颤抖的指尖,情不自禁低头,在顾莲沼赤I裸的右肩落下轻轻一吻。
与柔软的唇瓣一同落在顾莲沼肩头的,是他温热的眼泪。
顾莲沼浑身剧震,猛地回过身,震惊地看向柳元洵。
柳元洵眼里含着泪,心里的怜惜满得快要溢出来了。他对顾莲沼,向来是心疼多过心动,尤其是此刻,看着他满身伤痕,更觉得他受了太多的苦。
他垂首,掩去眸中的泪光,抬手去扯被子,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去拿药,我来给你换药……”
“先等等……”顾莲沼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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