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怔然没有躲过柳元喆的眼睛,柳元喆眸光微晃,忽然提起不相干的人:“你还记得小禄子吗?”
柳元洵不解其意,但还是接话道:“洪福身边的小太监?”
“嗯。”柳元喆道,“你溺水那日,就是他在侍候。按理说,犯下如此大错,他本该被处死,可朕一想到……你若是醒后知情,怕是又会因此自责,所以饶了他一命。”
宫中戒律森严,柳元喆素日从不留情,此刻却因他宽宥下人……这般行径,怎像从前的皇兄?可偏偏,又真切发生了。
柳元洵心头动容,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那双握着他的手上——手背三道伤痕清晰可见,中间那道尤其醒目,结着暗色的痂。这痕迹出现在养尊处优的皇帝身上,委实有些触目惊心。
柳元洵轻吸一口,惊道:“这是怎么弄的?”
“你溺水那日,朕有些慌,没留神便蹭到了,不必在意。”柳元喆扫过手背,藉机问了一句:“洵儿,你……怨过皇兄吗?”
怨吗?
从前只道是怨的,可此刻被问起,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个字。
大概是,比起怨恨,更多的,其实是委屈吧。只是委屈这两个字太示弱,也太像撒娇了,所以才总以为自己是怨恨的。
可怨恨是决绝的、冰冷的、足以摧毁一切的,而他的每一次挣扎、每一分在意,都与“怨恨”相去甚远。
柳元洵轻轻地,摇了摇头。
柳元喆顺势握住他的手,难得展露温情的一面,“朕不想等到你真的怨恨、等到一切无可挽回时,才后悔。”
柳元洵立刻便怔住了。
这三年间,那个冷漠无情的皇帝或许不会说这种话。但过去那个抱举着他,让他伸手去摘枝头的花的兄长,却会将他放在掌心疼爱。
可人,真的能如此割裂吗?
柳元洵想不明白,却也不愿再深究。好不容易窥见了一点希望,他不想用多疑和猜忌让它蒙上不该有的阴翳。
他慢慢回握住柳元喆的手,顺着他的解释与安抚,接受了所有的说辞。
至于顾莲沼……
没了孩子,他们之间也不该再有什么联系了。
……
在翎太妃的悉心照料下,柳元洵恢复得很快。不过十日,赵院使便说他的身体已能承受解毒药剂的药性了。
柳元洵本已经做好了受苦的准备,可药效之温和,却让受尽蛊毒折磨的他有些诧异,“除了头晕恶心之外,好像没什么不良反应。”
赵院使神色如常,“头晕恶心倒是不足为惧,稍忍忍便过去了,只是切不可受寒,若着了凉,药效与毒性相冲的痛楚,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赵院使都如此说了,底下侍候的宫婢们也愈发尽心,即便五月入夏,殿内仍门窗紧闭,唯有正午艳阳高悬时,才敢支开一线窗缝透气。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解毒果真奏效,柳元洵的状态一日好过一日。原本毫无知觉的右腿,也渐渐有了恢复的征兆,虽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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