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
月光朦胧照亮沿途的路,花园与泳池静谧无人,惟有虫鸣螽跃。派对震耳欲聋的乐声,一路削减着传来,恍若隔世。
酒店的路灯讲究美感与氛围,亮度皆不很高,照得池水像反光的玻璃,碎成一片又一片。
李絮穿花寻路,站定在另一边岸,没有继续向前。
“站那么远做什么。”陈彧隔着一池水,阴郁地望着她,“躲我躲了这么多天,还没躲够?”
海风携着咸腥的湿气,清泠泠地吹皱池水,蓝白交映的光晃过岸上人的面庞。
他手里拎着一瓶威士忌,看起来喝了不少,身上有酒气,眼球亦有些微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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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聊什么呢。”李絮格外平静地回望着他,“我以为我在信息里已经讲得很清楚了。”
陈彧牙关紧咬,“你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听我说。”
“这种事。”李絮镇定得近乎无动于衷,“我觉得其实没什么好解释的。”
“只有那一次!”陈彧眼底涌现出一种揉杂恳切与悔恨的恼怒,迫于从小到大的教养,才没有让负面情绪外露得更明显,“我喝醉了,犯了浑。只有那一次……絮絮,你不能一次机会都不给我,不能一句解释都不听,就直接判我死刑。”
人和人之间,似乎永远都做不到易地而处。
李絮不懂他的怒意与理直气壮从何而来,却不意外会听到此类辩解,“无论是一次抑或无数次,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你打算就用这样的借口来说服我吗。”
“我知道你暂时没有办法接受,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我不求你即刻原谅我。”陈彧咬了咬牙,像在和谁较劲,“但我不会同意就这么和你分手的。”
即便已经过去半个月,陈彧看起来依然完全无法接受现实。
“我不想惩罚任何人。”
李絮轻轻叹了口气,“我也没有资格高高在上地审判任何人。因为事实上我也有错。有心理障碍的是我,优柔寡断的是我,逃避的也是我。我们两个根本不适合,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勉强绑在一起。”
“就因为我做错一件事。”陈彧指节用力得泛青,下颌线明显紧绷着,“你连我们整段关系,连我们在一起两年多的时间都要否定吗。”
“只是陈述事实而已。你有正常的生理需求,这不是你的错,错在我没办法——”李絮顿了顿,不想将话说得太赤裸,“我觉得分开对我们彼此都好。”
“我可以等!”陈彧捏紧拳头,几乎要将酒瓶攥碎,“这么多年我都等过来了!”
“怎么等。”李絮眉眼垂着,周身被光晕拢得柔和,“一边跟别人睡,一边撒谎骗我,这么等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陈彧口舌发苦,没来由一阵心惶,急急几步逼近,想要上前拽住李絮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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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谈,那就开诚布公地谈。”李絮甩开他的手,退后几步与他保持距离,“陈彧,我们谁也不必对谁说谎。”
“我没有!”陈彧急促地喘着气,眼底闪过一丝狼狈。
李絮静静注视着他,突然主动挑明,“你是不是没有查过麓月府的门锁记录?”
“什么门锁记录?”陈彧闻言愣了愣。
过了几秒,他猛地反应过来,霎时间面色煞白,难以置信地瞪着李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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