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小鹿而已,就算真的死了,以世王坚忍心性,也不会放在心上。
林在云被强拉走,挣扎了下,没挣开,不禁道:“裴骤辉!”
那人一身黑衣,夜色里看不清面目,和他一同淋着雨,他不用看清,也知道是谁。他又气又恨,心里恨谁,自己也说不清楚,只好冷冷道:“你好大的胆子,还敢来长安。”
结果裴骤辉声音比他还冷:“殿下,送死有很多种办法,不是非要连累别人。”
林在云道:“连累谁?你吗?你放心!所有罪责,我担得起,绝不扯出将军。”
裴骤辉道:“不必你来攀扯。你出现在三皇子面前,他自然知道是我帮你,到那时追根溯源,我在京中所有,都被殿下剿得干干净净。”
“既然你这么怕死,还来长安做什么?不怕官府捉了你,好叫幽州太平?”林在云立刻道:“你干脆承认好了,你……”
“承认什么?”裴骤辉转过脸,看着他,冷雨里面,一双漆黑的眼格外亮,“承认我放不下你吗?你想的太多。反而是你,要不要承认,你留在长安,只不过是拿你自己做人质,逼我不敢起事。”
“我没有。”林在云脱口而出。
裴骤辉微微笑了下,笑意也冷起来:“有也好没有也罢,你要送到三皇子面前,任人鱼肉,只不过求死而已。我倒是有个求速死的办法,也省的殿下如此菩萨心肠,在这个世道受折磨。”
他很少对他说这么重的话,林在云一时怔住了,被他拖着往街里走,一路喊着“裴骤辉”,裴骤辉都不松手,紧紧抓着他。
这条街他们上次经过,还是他喝醉了,裴骤辉背着他回宫门。那一次他和太子吵架,伤了心,裴骤辉千里迢迢回来哄他高兴,他心里是明白的。
少年叫道:“你松手,是我瞎了眼,求了你,从今以后我们两不相干,我要回父皇那里,各走各的路。”
裴骤辉蓦然停住,林在云差点撞上他,他仍紧紧抓着林在云的手腕,发出声冷笑。
“陛下?我光知道你天真,可是到了今天,你还在指望父兄庇护你吗?我看太子的确是大错特错,忍你让你护着你,倒叫你如此看不清世界,他要死倒是一了百了,留你这个遗物在这里,谁来容你忍你护你?我恐怕也没有这样的本事。”
林在云听他咒太子死,本来对他的三分不忍三分担心,全都消散,低下头咬他的手,要他吃痛松开,奋力要和他一刀两断。
只恨没有真的刀,砍不断这只手,叫裴骤辉紧紧攥住了他,分也分不开。
裴骤辉任他气恨,他越生气,裴骤辉反而痛快:“你今天才恨我吗?今天才明白吗?你求我帮太子,有没有想过,我根本不可能……”
他想说他不可能真和哪个皇子君臣相得,他父亲的下场就是他的来日,狡兔死走狗烹,除非他肯交出大权受一遍剐,否则,哪来的善终。
他少年就发誓绝不重蹈覆辙,为此冷眼观火多少年,偏偏被林在云拉下水。
可是温热的液体落在手上,裴骤辉噤了声,后面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一滴滴掉下来的不是雨水。雨那么冷,激不起战栗。
裴骤辉不怕他张牙舞爪,可是他不说话不反驳了,裴骤辉却退却了,低声说:“你这样还想去见三皇子?比起我,你只会更恨他,更爱他,他几句话,你又要难过死了。世王府好进,你到时候再想出来,有那么简单吗?说你送死,哪一句说错了?”
“你哪里会有错,”林在云说:“你松手。”
裴骤辉默然,只好松了手指,看他要走,又喊了一声。
林在云真的不理他,他解下衣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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