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啃的骨头,就留到后面再啃。”
他与狄吾不同,狄吾如果听说谁不好对付,定然当先奔着那人去,对其他人瞧也不瞧。狄庆比他年长几岁,又立功心切,绝不愿在阴沟里面翻船,因此也就没必要做意气之争。
既然陆宁远知兵,那就先把另外两路雍军灭了,让他一个人独木难支。不然先对付陆宁远,万一被他拖住,难免要遭另外两路雍人围攻。他虽然不怕,却也没有必要给自己找这种麻烦。
“算算路程,秦远志走水路,应该最先到达。他为等其余路雍军,定然避而不战。”狄庆拿手敲得帅案“嗒嗒”作响,“我看可以北上佯作撤退,雍军三路合围,看来是决心要和我打,秦远志必不会坐视不理,只能被迫与我交手……”
“只要诱他出来,”狄庆摊开手掌,向内一攥,“弄死他就容易了。先灭他这一军,再打熊文寿,最后是陆宁远!”
建康那边,刘钦日夜关注着前线消息。
发来的军情原本都是夏人动向,前线各军移动到哪里等事,有大约十天的功夫,两边都没有开战的迹象,狄庆也没有主动撤退。
后来秦远志报告,狄庆军向北移动,似乎是有撤走的打算。因调兵时刘钦就做了一应部署,又军情如火,他不及禀告朝廷,为阻止狄庆逃出雍军三面张起的大网,只得率军沿途稍做骚扰,缓其兵锋。
他虽然是先斩后奏,但所为也合乎刘钦本意。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以狄庆麾下骑兵的脚程,如果秦远志观望不动,写信到建康请过刘钦的旨意,再等旨意发回,照章办事,到时候狄庆别说过江,恐怕连襄阳都已走过了。
刘钦收到军报,在心中暗忖:此人倒是个敢任事的。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因秦远志久在外镇,上一世时刘钦就对他不甚熟悉,唯一的印象便是他为将十分寻常,除去出身乃是开国巨勋之后外,似乎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用他时本来有几分忐忑,此事之后,倒对他颇为嘉许。
他即刻让人拟旨回复,赞许其所为,叮嘱他小心行事,不要孤军独对夏人,务必等其余两军到达再战。
可是秦远志处最后一份军情送来后才过半日,马上便有败报传来——他所部遭狄庆攻击,已然大败!
这消息来得好快,刘钦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肯相信,让内侍再读一遍,脸上登时褪了血色。
并不是他连一场小败都接受不得。秦远志只有数千人,就是全军覆没,放在整个雍军当中,也不算多么大的损失。
可是这一路兵败,便一下打乱了他全盘的部署,狄庆要是就此一路向北,再度过江,那他大雍便要当真眼睁睁瞧着他在自己领土之内自来自去,又束手无策了!而狄庆要是仍旧不退,则随后要到的熊文寿部和陆宁远部……
刘钦心中一乱,从桌上摸到杯子咕嘟嘟喝下一盅水,强自冷静下来。秦远志是如何败的?现在还不知道。他究竟损失多少人马、现在还剩下多少可战之兵、被击败后退走何处、狄庆击败他后又去了哪里,因山水相隔,这些消息还无一传来,只能慢慢地等。
而先前定下的作战计划要不要变、如何变、熊文寿和陆宁远部究竟是否要继续往前,这些问题一齐压在了刘钦心上。
他从不敢小瞧了夏人,可是先前一战而击溃十万叛军的大胜让他多多少少有些忘了同夏人的战争是何等残酷,哪怕明明做好了谋划,可临战总让他们杀一个措手不及,毫无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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