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远站起来,因为半跪的姿势维持得太久,左腿又不便,起来后歪了一歪,被刘钦伸手扶住。待站稳之后,刘钦以为他会乖觉地暂避出去,等了一阵,却始终不见陆宁远动作,忽地恍然,朝他招了招手。
陆宁远弯下腰来,同他浅浅地亲了一下,左手在他额头轻轻抚过,不知是什么意思,好像只是情之所至,无意为之。
吻过之后,陆宁远直起身来,犹豫片刻道:“你不要……受我的影响。”
刘钦笑道:“嗯,去吧。”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秦良弼已经走在汉白玉制成的甬道之上了,一阵疾风卷过,他鼻子一痒,顿足打了个喷嚏,因为打得用力,拉了个长音,浑身都抖了两抖。
他小声怪道:“京城是不一样,连风都比江北厉害。”引路的宫人回头瞧他一眼,他马上规矩起来,装作什么也没说过。
他却不知,刚刚吹过他的风,的确是古往今来最厉害的那一道——枕边风。
秦良弼吸了下鼻子,扯扯衣襟,继续往前走了。
第196章
秦良弼没有换上常服,有意身着盔甲入宫,跟在宫人后面,每走一步,身上哗啦啦直响,走出一派虎虎生风。
他自己不知,此时正在平台等待着他的刘钦、和刚刚起身离开的陆宁远也都无由知道,上一世的他在陆宁远下狱之后,其实是替他说过一句话的。
那时他已官居提督,被陆宁远压了一头,但身为武将,也可说是人臣之贵已极,折腾到这个位置,已经够本了。
对陆宁远,他心里又佩服,又有几分眼红,但见他遭难,也没有不发一言的道理,听说之后点来幕僚就要为他捉刀进言,被幕僚劝下。
幕僚问:“大帅以为,陆帅是因何下狱?”
让他一问,秦良弼一惊,心里已有了一个答案,但一万个不愿说出,只道:“想是陛下一时受奸人蒙蔽,没有转过弯来。”
幕僚不肯拿笔,只看着他,嘿然冷笑不语。
过一阵子,秦良弼道:“哼,他军权太大,陛下难免心里嘀咕。但他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了,陛下还不清楚么?俺看不应当,不应当……”
他没说的是,陆宁远军权大,他军权就不大么?别乌鸦落到猪身上,单看人家黑,看不见自己黑。陆宁远被投下狱,下一个可能就是他,他如何能没有兔死狐悲之感?
况且现在夏人仍在猖獗,两国之间更是无岁不征,就是鸟尽弓藏,也得等等再说,哪有狡兔没死尽,就把走狗烹了的?对皇帝所为,他不敢不满,但这事上总得说道说道。
幕僚仍不提笔,脸上的冷笑收了。
他们两个是二十年的老交情了,现在又没有旁人,说话便可全无禁忌。“大帅,听我一言,这封信旁人写得,唯独你写不得。”
秦良弼问:“为啥?”
“大帅以为,将陆帅下狱是陛下的意思,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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