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战马怒嘶之声。又过几十年,马嘶声终于也听不见了,只剩下树木掩映,绿草如茵,坟头的花年年自开自落,正是那“金粟堆前松柏里,龙媒去尽鸟呼风”。
但这些事,此时已经远远望见平台的秦良弼自是永远无法知道的。这个时候,他见马上就要见到刘钦,停下来理理盔甲,正瞧见陆宁远从殿门外出来,一时瞪圆了眼睛,然后撇了撇嘴,迈开大步往前走了。
第197章
秦良弼一身全甲,走到殿外,自觉解下刀剑,就要往里走,却被内侍拦住,告知盔甲也要脱下。他愣了一愣,小声打起商量:“能不脱么?脱了俺里面就剩下内衬,咋见人。”
内侍不肯通融,只正色道:“将军且住,御前面圣自有制度,岂能带甲上殿?”
秦良弼瞪了瞪眼睛。
他没有像熊文寿那样一身常服,特意穿了这么一身威风凛凛的盔甲,其实有那么一点自炫之意。
虽然同夏人这仗他前面打得不漂亮,一度落败,但后来几次力战,也算找回了场子,今日顶着明盔亮甲进宫面圣,也是在刘钦面前露一露脸。
毕竟江北一别,至今已经二载,他怕刘钦对他的印象不深,忘了他是一条怎样响铮铮的汉子,这便特意穿得打眼,希望刘钦一见之下,就想起二人在江北并肩作战的那段日子。
正为难间,里面,刘钦高声道:“直接放虎臣进来!”
秦良弼精神一振,瞧了那内侍一眼,然后把胸向上一挺,大摇大摆地进了。
说是大摇大摆,其实也只有起头的一段。刚一进到门里,见到刘钦,下意识地,他便像耗子见了猫,不敢大步走了,越往里走,便越觉拘谨,说不上前倨后恭,但步子的确越迈越小。
忽然,殿首的刘钦微笑一下,“给虎臣看座。”
宫人导他到了一把椅子前,秦良弼虽然有时行止粗俗,却也是个颇乖觉的人,哪敢借坡下驴就势便坐,先对刘钦行了一礼,道:“陛下恕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自从江北一别……”
w?a?n?g?阯?发?布?y?e?ì????????€?n?2????????.??????
他这开头竟和熊文寿一模一样,刘钦不由再度莞尔。秦良弼一直觑着他的神色,见状底气更壮,继续道:“臣日日想见陛下,惜乎难睹天颜,只能在书信当中,那个,聆听圣诲……”
他这话是事先从幕僚处学的,一早就背诵下来,自觉已经滚瓜烂熟了,谁知到这儿见了刘钦,又有点想不起来。但他也不怕,边背边编,也囫囵了下来,最后以一句问话结尾:“不知近来圣体安泰么?”
“一切都好。”刘钦也有模有样地答道,指指椅子,“以后见我,这么多客套话可以免了。坐罢。”
秦良弼见刘钦不和自己生分,心里一宽,但马上就发觉两人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远。从他进门之后,刘钦已经对他笑了两下,他便大起胆子道:“这椅子太远,臣挪得离陛下近一点。”
谁知刘钦马上道:“不必。”又解释,“我近来伤寒,不好离你太近,椅子就放在那吧。”
秦良弼一听,想此时不表现,更待何时,单手拎起椅子就往前挪了十几步,凑近了刘钦放下,抱一抱拳道:“谢陛下赐座!”然后便自顾坐下。
这时宫人正要奉茶,见状不禁面容失色。刘钦也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如常,没说什么,将他此举默认了下来。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