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擎拂手,等人离开,才笑着问林淮叙:“觉得京市的圈子怎么样?”
“比深港含蓄。”林淮叙坐在他身边,衬衫的汗已经完全干了。
“的确是含蓄,这边人政治嗅觉更敏锐,做事小心。”方擎今年五十多,对林淮叙可谓十分看好,林淮叙几次融资都有他的身影,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湾港赛马会每年一次的推荐名额方擎也给了林淮叙。
当然这些年林淮叙也没让他失望。
茶盏旁放有卷好的消毒毛巾,方擎示意他边品茶边说,林淮叙便取了毛巾净手,擦拭时却避开了右手掌心。
“怎么了?”方擎很敏锐,看到林淮叙掌纹上有一块血肉模糊的伤口,很浅,指甲大小,细看,在烫痕下面,还有一道经年的疤,截断了爱情线。
“烫的。”林淮叙不甚在意,放下毛巾将热茶一饮而尽。
“什么能烫到这儿?”
“烟烫的。”点燃的烟,被他整支折进了掌心。
方擎深看他一眼:“这次在京市也待不了多久吧?”
“两天,明晚回深港。”
“真是折腾死了,你托我帮你加入这个座谈会,到底是为了结交京市的人脉,还是为了见什么人?”
“本来没指望能见上。”结果运气好,昨天刚一下机就碰上了。
“为了个不确定的偶遇,你说你累不累?”方擎听着都累,但林淮叙一向这么有主意,他习惯了,“明晚就走了,今晚带你见识一下帝都的夜生活。”
林淮叙靠在楠木椅上,掐眉心,露出疲态:“还是让我多睡会儿吧。”
昨晚因那几个拍了拍,他近乎一夜未睡。
方擎望着他感慨:“现在半山上有房屋,维港里停游轮,车库里塞豪车的,谁不是红颜知己遍地,你道德准则系唔系太高点嘞。”
林淮叙闻言展开手掌,盯视掌心烟蒂烫出的伤口,目光既深且浓,嗤笑:“也不是特别高。”
就在座谈会现场,他收到了朋友的回复。
国际应用物理学联合会只有一位叫作YumingJi的中国人,T大毕业,普林斯顿深造,去过剑桥访问,现被聘为加州某校的客座教授,在应用物理学上颇有建树。
其母亲是国家一级演员,名下有一家一线影视公司,其父亲更是享誉全球的物理学家。
季家与司家交往密切,关系甚笃,季郁明虽然比童安鱼大十岁,但也算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
值得一提的是,季郁明的父亲季渃丞还是林淮叙的大学院长。
当年新生奖学金的事,就是他及时出面,才让林淮叙多了五千块钱吃饭。
滴水之恩,报是报不了了。
所以他的道德水平也没有特别高。
方擎掀掉盖在腿上的薄毯,难得急脾气:“究竟系乜嘢女人,你仲唔好捻到手?”
林淮叙也是后学的粤语,说的不好,但也就顺着说了。
“最好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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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海汇大厦出来,童安鱼没急着回办公室,而是到公司楼下的西餐厅点了一份能量碗。
她将绿咖喱酱倒在黑米饭上,和煎三文鱼与水煮蔬菜拌在一起,一边往嘴里塞一边琢磨。
她发现,只要见到林淮叙,她的情绪就跟坐了过山车一样。
她会思考林淮叙的每句话有什么深刻含义,思考他的一颦一笑想表达什么。
这样很不好。
还不如以前感知迟钝的时候,起码能毫无负担的傻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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