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店铺?害我好找,快些回去,府上等着你用膳呢。”
从他一出现,明怡视线便凝在他身上未动,男人穿着一件窃蓝的宽袍,身姿修长挺拔,冷白的面孔被那身干净的蓝色衬得越发惊人。
她以为他不会来。
大家都是聪明人,就此丢开手,省得为难。
可他终究还是来了。
她吃了一惊。
语气更是毫无异样,她更吃惊。
明怡缓缓起身,扶着桌案立着,嗓音平静问,“我早吩咐过今晚不必留膳……”
裴越截住她的话,脸上一点痕迹也无,“胡闹,明个你生辰,长姐与二姐已回了府,姐妹们在花厅替你绣花,都要给你做寿,你岂能扔下她们,自个在外头吃?”
说着目光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青禾,“青禾,饿了吧?付嬷嬷给你留了烧鹅。”
青禾一时哽住,脑海浮现脆皮酥香的烧鹅,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饿了”两字迟迟在喉咙打转,盯着明怡背影,没接腔。
明怡焉能不知自家徒弟德性,裴越仅仅用“烧鹅”二字,便能叫青禾缴械投降。
她上下扫了裴越一眼,闻着他身上尚有一股皂角的香气,可见已在府上沐浴更衣,问道,“你从府上来的?”
“是。”
“我留在桌案上的东西,你可瞧见了?”
“什么东西?”裴越面色纹丝不变,在官场浸润多年,城府深得不是零星半点,哪能叫明怡看出端倪,矢口否认,“没瞧见什么东西。”
言罢已然没了耐心,上来牵她的手,“快些回府,烧鹅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明怡手腕被他拉住,满脸的迷糊。
她明明用镇纸压着,如何就瞧不见?
总不能是风雨过大,吹至阴暗的角落里了?
她就这么被裴越糊里糊涂牵上了马车。
青禾与丫鬟坐后一辆,马车里准备了可口的膳食,青禾早被馋得不知东西南北。
而明怡这边,手腕被裴越握住,迟迟未放。
零星一点雨丝伴着湿漉漉的风裹进车厢,将车厢里的壁灯吹得忽明忽灭。
二人自登车,裴越便一面握着她,一面看折子。
明怡也没轻易被他糊弄住,视线从那青筋微露的手指,一寸一寸挪至他面颊,那如水墨染就的眉眼,干净明烈,毫无波澜,
“你看到了对吧?”她突然出声。
裴越视线从折子移开,定在前方虚空,淡声回,“没有。”
“你分明看到了。”
“没看,扔了。”
明怡:“……”
眼底的疑惑慢慢被一抹无奈给取代。
“家主,你这是何苦,我以为昨晚我们说的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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