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就别计较了。”
裴越气闷难当,他哪是计较那门子旧事,他计较的是前后左右已有好几位没眼力见的官员,探太子口风,意在与明怡结亲,攀上东宫。
更可气的是那太子幽幽瞥了他一眼,笑容满面与人回,
“孤之表姐姿才超群,有如瑶池仙娥,非性情超脱,风华绝代者不可匹,若府上那些公子少爷过于古板迂腐、严苛守旧,就不要来孤跟前现眼了……”
裴越:“……”
这话里话外分明在埋汰他。
百官心知肚明,却不敢点破。
裴越气得饮了几口冷茶,隐忍不发,他总不能跟太子叫板,只能将眼刀子扔向明怡,躲至廊庑一角的明怡顿感无语,她已无处可躲,还叫她躲哪里去?拿这男人没法子,不表示她治不了朱成毓,于是她轻咳一声,腕下做了个手势,提醒朱成毓若再胡说八道小心她收拾他,气得朱成毓嘴角直抽。
表姐竟为了个男人,给他摆脸色。
太子把脸扭向一边,也不高兴了。
这场闹剧直至午时正方休。
午时正,艳阳当空,门前奔来两名报信太监,先来到太子跟前禀道,说是圣驾已至前方路口,霎时厅内众臣随太子起身,肃穆望向门口,很快,开道的十二面玄底金绣龙旗,已抵达照壁处,朱成毓与明怡先一步出门来迎,抬眸往侧面巷道望去,只见整一条巷道均被甲士占满,一辆宽阔奢华的明黄宫车缓缓使来。
明黄绉纱重重叠叠,隐约瞧见两道身影端坐车内,明怡察觉一道视线凝在她面颊,她低垂下眼,候着宫车在前方停下,迎着一声清晰的“万岁爷驾到”缓慢下跪,“恭迎圣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明怡一直伏低头额,余光注意到帝后相携从宫车下来,明黄的龙靴与织金镶翠凤履一道步入视线里,头顶落下一声“免礼”,方起身。
而这时,皇帝已执皇后之手迈过门槛,明怡和朱成毓相视一眼,跟了进去。
帝后相携来到正厅,沿途红毯铺地,彩屏相护,及至厅内,皇帝示意臣子起身,朝随后跟来的朱成毓看了一眼,吩咐道,“毓儿,朕与你母后去后头陪你外祖母用膳,你在此地招呼文武众卿。”
朱成毓正色一揖,“儿臣遵旨。”
皇帝颔首,视线往前一扫,落在几位阁老身上,稍一思忖,抬袖道,“诸位阁老随朕一道来。”
得皇帝指令,司礼监的两位随堂太监快步奔至后面横廊,吩咐女眷们避让,全撤去垂花门内的花厅用膳,十数太监擒着彩屏来到横厅,立有人将那张长塌铺上明黄缎垫,捧来帝后素日用惯的茶盏之类,又抬来一张紫檀坐榻,搁在皇后坐席一侧,安置寿星老太君,其余几张圈椅依次摆开,供诸位阁老落座。
一切妥当,随堂太监朝前方做个手势,那头刘珍会意,连忙与皇帝请示,“陛下,娘娘,请后厅就坐。”
于是裴越等人便随帝后至老太太这边,一行黑甲侍卫迅速于横廊四周铺开,将所有闲杂人等清退。
皇帝握着皇后一道往横厅来,远远瞧见一鹤发老妪拥着拄杖立于厅中,察觉他们走近,老太太将拐杖交予身旁的嬷嬷,欲行大礼,皇帝赶忙上前搀了一把,“老太君免礼。”目光定在她枯槁的面容,心微的一刺,老太君从不入宫,皇帝上一回见她尚是十年前,他携皇后来李府祝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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