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啦。”
“乖孩子,去吧。”
乌令禅捏着铃铛,叮叮当当地跟着江争流跑了。
众人憋着气鱼贯而出,一离开辟寒台,赶紧一拥而上将乌令禅围起来。
乌令禅赶紧抓住金铃,唯恐这些人暗算他。
谁料这些长老满脸怜悯看着他,一言难尽地接连叹气,像是在看一个命不久矣的傻孩子。
等叹了一圈,每个人又拿出一堆法器往乌令禅怀里塞。
“这是璇玑镜,遇到危险时可招来一颗陨星砸下,与敌人同归于尽。”
“……四块玉,若不敌,可斗转星移逃窜万里之外,不过可能得抽你半条命的生机,慎用。”
“乌静衣,穿上可避水火……”
乌令禅懵然地被塞了一堆东西,又在众人压抑的呜咽声中,跟着江争流进去丹咎宫。
……看这架势,还以为他要去的是鬼门关。
***
外面那死动静逐渐消失。
尘赦缓步走回屏风后,指尖漫不经心在古琴上轻轻一抚。
荀谒唯恐尘君乘兴再抚一曲魔音,忙道:“江争流今日拿少君的血统作筏子,恐怕所图不简单,尘君不宜再心慈手软,该速杀之以绝后患。”
“江争流不是蠢人。”尘赦淡淡道,“他知道一个毫无修为的少君根本撼动不了我什么,闹这一出是想拖延时间,让我不那么早得到魔君印。”
荀谒一愣:“他还惦记着枉了茔的魔炁呢?”
枉了茔魔兽数千万,魔炁便是由枉了茔中央的血海而生,随着魔兽一起被天道规则所化的结界封印。
不过近数十年,结界有所松动,三界各地时不时会有虚空缝隙出现,穷凶极恶的魔兽和魔炁一同爬出肆虐为祸人间。
上任魔君重伤闭关后,尘赦暂代魔君之位,用灵力修补缝隙。
可那终归只是权宜之计。
若想彻底稳固结界,唯有真正获得魔君印。
尘赦想彻底封印枉了茔;江争流却想富贵险中求。
今日江争流利用乌令禅的血统之说对尘赦发难,是想拖延尘赦得到魔君印,好抓紧时间能从缝隙中获得更多魔炁。
荀谒蹙眉:“尘君杀了十域长老,还差再杀个江争流吗?”
尘赦勾着琴弦轻轻一松,迸出裂音,他并未回应这话,只冷淡地问:“去查查看,乌……为何突然回魔墟?”
荀谒称是,不过心下生奇。
乌令禅无人保护,要是闹事直接杀了便是,查他不是多此一举?
不过稍稍思忖,荀谒恍然大悟。
“尘君是忌惮少君野心勃勃,会和江争流同流合污?”
尘赦挑眉:“野心勃勃?”
“正是。”荀谒道,“今日初见,他便对属下狠狠使了个下马威,方才殿中也装疯卖傻,这个节骨眼归来,恐怕别有所图。”
尘赦笑起来:“人族那些软弱无能的名门正派养出来的蠢笨小孩,能有多大的野心,高看他了。”
至于别有所图……
尘赦指尖一勾,琴弦砰地一声断裂。
他想瞧瞧这小少君处心积虑的卖乖撒娇,是为了什么。
***
丹咎宫离辟寒台只有一条长廊之隔。
一半是大雪漫天的冬日竹林,另一侧却是彤红张扬的秋日丹枫。
乌令禅被满眼丹红灼了下眼睛,四周陌生又熟悉,好奇地溜达来溜达去。
江争流为他将披风脱下,欲言又止看着这位小少君。
十一年过去,五岁之前的记忆恍如黄粱一梦,唯独丹咎宫那股深秋和落日余晖交织的气息似乎刻在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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