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无几,心却知安宁。
丹咎宫无人住过,灯盏中悬着数颗辟尘珠,十一年也纤尘不染。
内殿中布置精致,一看便用了心。
落地木窗大开,矮小的案前有一大一小两个蒲团,案上摊着巴掌大的画卷,还有一堆小巧孩子玩具落了一地。
只看小桌上的鸡零狗碎,也能看出对幼崽的纵容和溺爱。
乌令禅循着模糊的记忆坐在案前,恍惚中似乎有人坐在背后,握着他的手在画卷上写字。
顺着记忆的方向望去,画卷上落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尘」字。
一旁还有个孩子爪印。
乌令禅好奇地歪头看。
幼时他和尘赦这般亲密吗?
江争流将殿内辟尘珠换下,等将旧的珠子拿下来才发现,这辟尘珠竟然刚换过不久。
苴浮君被尘赦软禁,乌君陨落。
还有谁会惦记少君住处落不落尘?
江争流垂眸,遮掩心中复杂之色。
乌令禅托着腮好奇看着江争流:“长老,幼时我和阿兄,一起亲亲吗?”
江争流愣怔了下,才意识到这个“亲亲”是指“亲密”。
他笑了笑:“少君出生时,苴浮君和乌君为枉了茔兽潮之事忙碌奔波,数年未归,是尘君将您带大,想来是亲密的。”
乌令禅似懂非懂。
那怪不得亲手教他写字。
江争流温和地道:“尘赦并非苴浮君亲生子,血脉并不纯正,当年他落难,受苴浮君恩惠这才活了下来,同少君自是不能比的。”
乌令禅眨了眨眼,满脸懵懂:“啊?什么啊?”
江争流见他装傻,无声叹了口气。
木已成舟,再多说也无益。
江争流抬手拿出三块玉简:“少君已归家,此后人族是非就此了断,名讳自也是要改的——此为少君出生时大长老和祖灵为您取的字。”
乌令禅:“啊?”
“……”江争流心中古怪,这孩子怎么像是听不懂话,只好简短地道,“少君的名字,大长老取一个字,祖灵取一字。”
乌令禅:“哦哦!为何不是父亲母亲为我取?”
江争流又想嘚啵一通血统,但见乌令禅又准备“啊?!”,只好说:“昆拂墟习俗,血统纯正者由大长老和祖灵取名。”
乌令禅了然,好奇地看着玉简上两个龙飞凤舞的金字。
“怎么念呀?”
江争流屈指一点,幽蓝玉简的金光缓慢飘浮半空,勾勒出龙飞凤舞的字来。
“少君生于枉了茔魔兽重新封困之日,天降祥瑞,大长老为少君取一字为「困」,寓意境困不乱,战兢自守。”
乌令禅点点头。
乌困……
无论后面一个字是什么,都挺威武的,比他如今这个好。
乌令禅又看向另一个彤红玉简,等看清上面那个字,眼皮轻轻一跳。
他识字不多,却能认出来彤红玉简和幽蓝玉简上的字……
似乎是同一个。
乌令禅唇角抽了抽。
……乌困困?
那尘赦今日一直唤他的叠词,不是弟弟,而是困困?
乌令禅:“……”
一点都不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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