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蜷着身子,脸埋在手心里,从肩膀起伏的频率隐约能看出他在深呼吸。
“颜医生,”管家蹲在他跟前,“席太太一直是个严肃的人,她跟席总说话也这样,你不要在意。”老太太看不上颜微尘,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一清二楚,但他只能装傻。
颜微尘的声音有点哽咽:“不要告诉尹席。”
管家说:“他是我雇主,我不能瞒他。”
“你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呢?”颜微尘抬起头,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冲管家吼道,“让他撇下工作回来么?!”
尹席要是回来了,整个公司上下怎么看他?可他要是不回来……
他要是不回来,就像千里迢迢告了个不被受理的状,显得颜微尘矫情至极。
管家耐着脾气缓声说:“怎么做是席总的事情,但他应该有知情权。”
“对不起,”颜微尘整了整情绪,“可以等到他回程的时候再告诉他吗?”
信息最忌讳错过时效,而且早在颜微尘回家之前,管家就已经把消息发出去了,尹席早晚会看到。
他阳奉阴违道:“好。”
*
时装秀的场地布置早在尹席到来之前就开了工。古罗马风格的圆形建筑里,光束穿过玻璃穹顶将会场晕染出若有若无的蓝调,建筑正中央浅蓝水池仿佛从北极裁出的边角,乳白色的冰山模型从中升起,冰蓝纯净的色感从展台向外辐射,观众席也沉浸其中。
Theophil一年六场时装秀,高级定制占两场,每一场背后都是经费熊熊燃烧下,整个团队长达半年的设计和纯手工制作。谁要说这事儿不重要,席简心都能气得活过来。
天一亮,尹席就在会场里跟团队事无巨细地确认了细节,具体到模特们的走位、出场顺序、妆面和配饰。要不是赶时间,他恨不得所有的话唠三遍。
而后,他单独跟秦池鉴说:“我要先回去一趟。”
“你在开玩笑吗?”秦池鉴一早就觉得他不正常,“那么多的媒体和同行都在,你走了,尴尬的是Theophil。”
“我外祖母找了颜微尘,”尹席紧蹙的眉头昭示了他的紧张,“听到消息的时候我生气极了。我不能接受她在我出差的时候这么做,实在太不体面了。”
秦池鉴说:“柿子当然挑软的捏,她就是跟你说不通,也不想尝试再说服你,才找颜微尘的。而且她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颜微尘的立场。既然颜微尘不想让你知道,你就顺水推舟,安心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妥当。”
“懦夫才会在爱人和家人的冲突里保持沉默。”一出门后院就失火,尹席觉得整个人都麻了,“我要是无所作为,我都看不起我自己。”
“你外祖母毕竟花了那么多心血才把Theophil移交到你手里,你现在回去的话,整个董事会都会认为你不堪重任。颜微尘怀着你的孩子,她不会对颜微尘做什么的,”秦池鉴琢磨了一下,严谨地补充道,“至少生下来之前不会。”
尹席说:“如果我不回去,算不算是向她默认,为了Theophil,我可以割舍掉颜微尘?”
秦池鉴赞同地点点头:“她卡在这个当口找颜微尘,就肯定有这方面的试探,但你也可以选择不接这个直球。”他飞速眨了眨眼睛,提出一计,“让你的管家先稳住颜微尘,时装周结束之前,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回去以后再跟她大发脾气,这样,你两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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