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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坏蛋,”时芙嗔他,把问题抛回去,“对了,陆沅陪我来看选址的那天你不在,你说家里有事,要紧吗?”

“不要紧,”他把她放下,目光别有深意,“家规信教,忏悔的仪式而已。”

忏悔。

这两个字在时芙心中萦绕不去,直到几天后的典礼,她坐在第一排,看着他和陆沅轮番上台致辞,背后的投影幻灯片印着他们二人的名讳,工整地列成两排。

在投影放大之下,再熟若无睹的字似乎都禁得起雕琢。

三点水偏旁就像她的猫眼石水滴耳坠,极度对称,极度一致。

或者说,完全一致。

时芙抿了一口香槟,心跳紊乱些许。

她是属于需要灵感的那种生命,无厘头的猜测不包含任何推敲,但偶尔能歪打正着。

她记得陆沅喊过傅濯“老东西”。

她也记得,大户人家在起名字的时候,同辈之间会共享名讳的偏旁。

桌上摆着会议纸,时芙不慎划拉一笔,纸破了页。

他们致辞完回来坐在她身旁,不约而同地关心她是否还好。

有些默契不是培养出来的,而是血缘作祟。

时芙迟疑些许,终究还是问了。

“你们…是不是哥哥弟弟?”

道歉

观众席是临时用椅子搭的,司仪尽职尽责走流程,拍拍手就有工作人员走进来把椅子挪开,好为接下来的游戏舞蹈腾地方。

连排座椅很快四分五裂,就像有海底岩浆迸发的大陆板块,割出一道深不可逾的鸿沟,继而消失,淹没在上涌的滚滚浪潮里。

也淹没了问题的答案。

也有可能,这个问题并不需要答案。

浓厚的音乐响起,周围是人潮汹涌。

美人独自走到远处角落换了一杯香槟,此景胜似从前。

“记得就职那晚的典礼么。”傅濯松了松领带。

“记得,我还记得她迟到一小时,其实是先去了你那里,我很生气,”陆沅咬着后槽牙,目光中却只有缠绵,“你说她是不是生气了?”

远远望去,她美得比油画更古典静谧,足以让任何男人缠绵。

“我第一次遇到她,是见色起意,”傅濯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坦然以对,“我想你也是。”

见色起意的爱不需要理智,甚至什么都没想就你死我活地争了一段时日,还都以为自己是在争权利,分明就是争她的借口。

可借口往往是女人惯用的手段,用各式各样的理由掩盖真实想法,在傅濯看来,捞金也好,走捷径也罢,都如出一辙;

在陆沅看来也是相似的道理,漂亮女人的手段尤其狡猾,严刑逼供才能招出真相。

但时芙是例外。

她的出现实在很耐人寻味,带着不能更明显的目的,像是用直的鱼钩在钓鱼,不能说她狡猾,也不能说她单纯,经常让人把握不准分寸,思考着该用哪种温度同她说话。

到了今天被她发现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两人才顿觉拖了很久都没有告诉她真相。

是在故意瞒她吗?不是的。

是在准备告诉她吗?不是的。

傅濯从来没在她面前喊陆沅过“阿沅”,陆沅也从来没在她面前喊傅濯过“大哥”,一次都没有。

这很不正常,人是人,不是机器,哪怕最熟悉的话都会口误,除非是潜意识作祟,是男人本身对于道德的感知发挥了作用,才选择从根源上回避问题。

他们都承认,比起被两个陌生异性分享,兄弟共妻是更禁忌、更犯罪的秘辛,践踏伦理,泯灭良知。

所以……她会继续接受吗?

亦或者说,他们该怎么做?

隔着人潮,三道目光在琉璃天穹和光色镜影的折射里交汇。

世界上又多了两个不需要答案的问题。

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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