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买了一件新裳带回来,还带了她惦记了已久的糖水回来。
这样突然的“良心发现”没有让她感动,却更是惶恐,她被逼着换上了新裳,不想吃糖水却被父兄压着灌了下去,待再次睁眼时她看到的便是花老鸨了。
彼时的花老鸨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似是兴趣并不大,便将她同其他所有姑娘安排在一起了。
“花老鸨已经死了,很多事已经没有办法证实了。”那个胖乎乎的女孩子看着她,从怀中取出一沓各式各样的纸地给她道,“我只告诉你我知道的东西。”
“上面一沓是你父兄这一年在赌坊欠债的欠条与归还日期,他们仍然赌,赌的不大,却是戒不掉,归还日期是每个月的二十号,虽说每个月皆有欠债,可每个月都能还清。”女孩子说道。
秀儿咬了咬唇,脸色难看:“我没有接济过我父兄。”
她并非纯善的好人,做不到父兄如此对她还能这般“善待”他二人的,从记事起,记忆里就不曾有过父兄善待自己的时候。
第一次记得给自己带糖水,却是为了将她卖去青楼。更何况,她跟着大丽入杨家后宅之后便未同外头有什么牵扯了,更不可能在大丽的眼皮子底下去给父兄钱财的。
翻着手里的欠条,秀儿脸色难看。
女孩子顿了顿,接着说道:“最后第二张是你的身价,花老鸨留下的,春妈妈一见这银子便觉得有问题。”
秀儿咬了咬唇:花嬷嬷和春妈妈这些人都是风月场上的老人,身价银两这等事自然最是清楚。
将最后一张欠条翻过,秀儿看向手里最后一张。
“最后这一张是你父兄向人牙子递的条子,说家中有女十岁,擅劳作,问人牙子要不要,可以卖多少,人牙子回的是二十两。”
这条子不知道花嬷嬷是用什么办法拿到的,先前她还在奇怪花嬷嬷的匣子里留着几张与大丽、杨衍等人完全不相干的条子做什么,直到给春妈妈看过之后才明白用处在这里。
姜韶颜开口道:“当然,直接的证据我没有,我也不曾抓到你父兄和大丽亲自见面的情形……”
“她不会亲自出面的。”秀儿却在此时开口打断了姜韶颜的话,脸色白的惊人,“你当然不会抓到我父兄与大丽亲自见面的证据,不过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视财如命的父兄为什么会舍弃二十两而选择十两?自然是有人许诺给他们更多的银钱了!
花老鸨手里养了不少知客,毕竟开青楼的,背地里做过的缺德事多了去了,没有知客早被人套麻袋打了。
那么多知客自然是不惧一两个赌徒的。不然也不会敢这般随意压低了银两收来路不明,被拐子拐走的女孩子了。
还没到大丽身边时,她同花老鸨手里那些姑娘呆在一起时是亲眼见过有姑娘的亲眷上门挑事被花老鸨的人收拾的。
她父兄来过很多次,却一次都没被花老鸨手下的知客撞见过,那是巧合吗?很多事情此时再想起来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
没有被日常在外巡逻的知客撞见,却被难得出门一次的大丽撞见,这也是巧合吗?
若是有大丽许诺的那笔钱在先,父兄忍痛舍弃了二十两,选择十两,那一切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