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钱,千万别嫌弃。”
王大叔当然不嫌弃,这钱还算多的,他立马喜笑颜开,嘴上却说:“你这小女忒客气,都乡里乡亲的还提钱做什么。”
见张庭手里似乎有余钱,王大叔跟她哭穷,说家里上次帮她垫付诊金和药费之后日子过得很不如意,明年她王大姐就要娶夫郎了,家里还没有余钱,翻了年要春播现下还没有钱去买种子。
张庭也哭穷:“不曾想王大叔家里如此困难,也怪我没用,如今手里头还欠了不少外债,帮不上王大姐的忙。”
王大叔见她不接茬,把被褥交给女儿,一脸正色拉着张庭说:“大叔也不是逼你立即就把钱还了,但如今你手里有点钱就还点,好歹让大叔家里有钱买|春|种,剩下的以后慢慢还便是。”
他估摸张庭手上顶了天也就一两贯,但能抠点出来就多抠点。
王家在村里条件排得上中上水平,他家要是都到了没钱买|春|种的地步,那全村人都要饿死大半。再者,开了一个口子永远都有下一个口子,还了这家点,那家来要债你还不还?
原身借了村长家十五两,启蒙老师王老童生七两,还有村里的富户刘大财家十两,加上王家的粮米、诊金药费,林林总总欠一共村里五十二两八钱。
债多不愁身,她现在一个都不还。
“王大叔,非我不愿,是我手里确实没有银钱,衣裳、米面、修缮房子全靠朋友接济,过些日子我找些活计,等明年开春我一定把种子的银钱先给你。”
虽然不信张庭真没钱,但她又是哭穷又是许诺开春还一部分,路都被堵完了,王大叔无计可施,只冷冷地哼了她一声。
心里想着这穷秀才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忒滑不溜手。
就是午饭的时候,王大叔都没给她好脸色。
不过张庭才不管他怎么想,她手里余三十四两多,她还记得几个做菜的方子,到时候雇几个烧菜师傅、伙计,开一家餐食馆,再营销一波,可能生意没清风楼那样红火,但好歹也能有稳定的进项。
差不多申时,老师傅就把房子拾掇好,人家不愧是老手艺人,里里外外虽然不能说焕然一新,但好歹十分规整,像模像样。
张庭最满意的还是门窗,结实、牢固、不漏风,满满的都是安全感。老师傅走时她还另外给了五十文茶水钱。
送走老师傅,趁天色还早,张庭又去了趟村长家里。原身印象里村长是个慈和如亲人般的人物。
说起原身一家原本是隔壁泸川县人,颇有家财,但是五年前泸川县发生大暴乱,原身父母在逃亡路上为了保护她被流寇杀害,钱财都被抢走,原身逃到了绿田县。
后来暴动平息,原身回去安葬父母,可原本的田产、屋宅却被小吏侵占,告官不成,反被打出泸川县,流落到这里,村长见她可怜又是读书人,便做主把家里的空屋借给她住,后来还时不时接济些银两。
张庭来找村长是为了免田税的事情,本朝规定秀才可免田税八十亩,举人可免两百亩。
原身去岁已考取秀才功名,将村长家的八十亩田地挂在名下,但是这一份实惠却没有得到任何承诺,像是被白嫖一般,原身念着村长收留以及往日的恩情不好开口提钱,于是这事便搁置到现在。
村长家的宅子是村里最大的,足有十二间屋子,都是上好的砖瓦房,屋舍洁净,排列整齐。
张庭来的时候,这一家子十多口人都在,村长一边在院子里抽旱烟一边和大女儿说话,村长夫郎和两个女婿正在灶房准备夕食,几个小的在屋里读书。
村长见她来了,笑呵呵地招呼:“张秀才来了,正巧今日家中杀鸡,刚好拿来招待你!”
村长头发花白,但精神气很足,穿一件绀色的袄子配黑色的棉裤,朴素整洁,话音柔和,让人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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