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道:“莫怕,这次不会疼了。”
最先分离出魂魄的是那徐娘子,一缕细弱白光从虎兽眉心飘出,隐约可见是位身姿绰约的女子。这抹残魂太弱,尚未看清眉眼便化作了光点,眨眼消失。
罗夫子的魂魄紧随其后,他的魂灵比徐娘子要亮一些,这位书卷气极重的夫子冲他们拱手一揖,便也跟着魂飞魄散了。
二人的魂魄一分离,红莲业火一炽,顷刻便将那兽魂连同兽身燃烧殆尽。
再回到老槐树下时,两只木笼子已是空空如也。
怀生抬手轻触老槐,闭目浸入心神。黑暗中,那些零碎的执念如秋夜萤火,正伏翅散去最后一点光热。
一时是红烛摇晃,合卺酒尽,夫妻剪发结缘,笑说生生世世永不离。一时又是朗朗书声,鸣蜩嘒嘒,稚子就花拈蛱调皮嬉笑,老父扶杖倚望目光犹温。
到得最后便是浑浑噩噩的痛,像挣扎在漩涡边缘,拼命地想要逃离那无光无质的幽暗。他们归心似箭,一面躲那漩涡眼,一面慌不择路地窜入一只兽魂里。
霎时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袭来,然而再大的痛楚也挡不住归家的渴望,他们拔足狂奔万里,朝着家的方向而去,直到重重撞开那面温暖如春的结界,方觉重回人间。
怀生缓缓睁开眼,揉了揉隐隐发疼的额头,心想方才那一闪而过的漩涡眼是幻觉么?
为何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漩涡上头漂浮着无数白光,那些难道都是凡人的魂魄?
这些凡人魂魄卷入漩涡中,又会去往何处?
头昏脑胀间,一根冰凉的手指轻轻抵住她眉心,霜寒灵力冷得她直打哆嗦,却也将那阵针刺般的疼痛压了下去。
怀生看着辞婴料峭生寒的脸,笑了笑,道:“我没事。”
辞婴食指一屈,反手在她额头重重一叩,“就你喜欢逞强,看到什么了?”
怀生想了想,道:“看到了他们一生中最美满最不舍也最为牵挂的那些事,还看到了一个漩涡眼,那上面似乎漂浮着许多魂魄。”
“魂魄?”
初宿黛眉微蹙,眼睛看向那株鬼槐,“修士一旦陨落,便是身死道消元神俱寂。凡人却不然,便是死了,魂魄也不会消散,可入轮回道再世为人。我一直很奇怪,苍琅界的凡人这么多,在九幽不现黄泉不渡的情况下,这些凡人的魂魄既然无法入轮回道,还能往何处去?”
她天生一对阴阳眼,可视常人不能视之物,幼时便常常能看见一些残魂。但对比那些因生老病死或天灾人祸死去的凡人数量,那些残魂不过九牛一毫。
这世间本该善恶有序,以六道定轮回。苍琅界的凡人若再无轮回,何其不公?
一念及此,初宿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无名怒火。偏偏这股子怒火又不知该冲谁而去,憋得她难受。
怀生回想方才从鬼槐里捕捉到的执念,认真道:“会查出来的。那个漩涡眼,还有凡人的生魂都去了何处,总有一日我们会找出真相的。”
两只煞兽的事一了,陈晔便给律令堂发去剑书,细说了煞兽能吞噬生魂开启灵智一事。
剑书发完,任务便算完成了。六人不急着回宗门,离开徐家酒肆后,各有各的去处。
陈晔跑得最快,不过一小会儿,便出现在罗家爷孙那间书肆。
书肆门脸紧闭,后头的宅居处却不时传来小孩儿沙哑的哭声和老人低沉无力的安慰。
陈晔手里揣着袋沉甸甸的黄白之物,指尖微一动,那袋子金银悄无声息地挂上天井里的松树枝,浅浅摇晃两下,便“咚”一下掉落在地。
这一闷响着实动静不小,书肆后头倏然一静。
老人颤颤巍巍来到树下,捡起那布袋子打开一看,登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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