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生舔了舔唇,笑道:“你先好好熬过天罚,下次再见面时,我会告诉你我是谁。至于是谁伤的我,这个仇我会自己报,你无须担心我。”
她说完便回牵住辞婴的手,动作熟稔地往他身上靠,笑道:“我们该回大荒落了。”
往常他们回到大荒落,她留下一句“辞婴道友,再会”,便会洒脱离去。但这一次,她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看着绑在辞婴左腕的发带,叫他:“辞婴道友——”
一声叫唤过后,她突然又静了下来,不发一语。就在辞婴以为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时,冷不丁她上前一步,额头轻轻抵上他的,道:
“你别生我气。”
话音未落,她人已消失在辞婴眼前。
这一日是腊月三十,人间的除夕。来年的三月初九,扶桑上神自散真灵于生死木下。
她一向不喜欢道别。当初在归云镇便是如此,宁肯鬼鬼祟祟离开,也不愿同归云镇的凡人说再会。因她知道凡人寿命只有短短数十载,这一句“再会”永远不会来临。
腊月三十这一日,她与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莫要生她的气。
她没有同他说“再会”。
但她用另一种方式与他道别,绾发、回礼、系发带,在辞婴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她郑重地与他道了一次别。
有时辞婴会疑惑,她是为了感谢过往两百多年的陪伴,才想要与他双修的吗?只是感激,不是喜欢。还是说,她对他,多少也有一点喜欢。
辞婴不甘心他们就这样阴阳相隔,不甘心他再见不到她。他想找她问个清楚明白,要一个答案。
正是这样的不甘心支撑着他找了她整整一万年。却不想她转世复生,记忆被封印,想不起他,也记不住他们的过往。
他想要的那个答案,注定问不到。只是有没有答案,是什么样的答案,对现在的辞婴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漫山遍野的花丛在静夜里摇曳,金符化作的蝴蝶在百花深处起舞,暗香浮动。
长久的沉默过后,辞婴又道:“还有什么想问的?”
她向能见微知著、洞察秋毫,既已猜着她是万年前的天外来客,对旁的事定然也有了猜测。
辞婴以为她会继续追问,譬如她从前的身份,譬如她与南听玉的故事,又譬如她与他之间的过往。
怀生却是什么都没有再问。在辞婴问完后,她双手揪住他的衣襟,将他轻轻往下扯,旋即踮脚抱住他,下颌搁在他左肩。
“我没觉得这是负担。相反,我很高兴,也很喜欢。”怀生嘴角翘起,道,“师兄,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怀生怎会猜不到他来苍琅的这一路会有多惊险。若不然,以他的修为,怎可能会灵台破碎,缩小到只有两岁大?
她的呼吸里带着桃花的气息,软而温热,擦着辞婴的耳朵过。
辞婴闭了闭眼,缓缓抱紧她。
怀生继续道:“我虽是为了南祖师而来苍琅,但我往后要做的事,却不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一整个苍琅。”
辞婴道:“我知道。”
便是没有南听玉,她也会为了苍琅的人族赴汤蹈火。她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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