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谭璟扬回到家中,谭乐已经睡了。屋里依旧给他留了盏橘色的小灯。
他悄声走到书桌旁,想把灯关了。刚好就看到谭乐获奖的那副画。
破旧掉漆的按摩院内,穿蓝色旗袍的女人正在给一个老太太熏艾。
老太太穿着朴素,脸上挂着慈祥安逸的笑。
其他的盲人店员有的正在给毛巾做消毒,有的在互相研究人体穴位,画上充斥着市井烟火中最真实的工作场面。
这幅画的名字叫——《最勤劳的人》。
谭璟扬的唇不易察觉地向上牵起。画在他眼前虚化,依稀又看到了那人在夜色中发亮的眸子。
他露出单侧的虎牙,偏头笑着问自己:“怎么就不是了呢?扬哥。”
只有内心澄澈的人,才能看到掩盖在重重迷雾下的光。
谭璟扬不希望因为自己让他变得不高兴,他只要永远活在太阳下就好。
简单、干净、不复杂、不麻烦。
也许,只是做朋友,真挺好的。
灯熄灭了。
……
近段时间,继准总觉得谭璟扬好像变了。
虽然还是会在人前装成正人君子,人后和自己插科打诨。可两人之间似乎出现了一层看不见的隔膜。
继准思前想后才发现,谭璟扬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会过多干预他的事了。
礼貌,他对自己过于礼貌,这让继准感到很别扭。
人吧,有时候真就是贱毛病。
被管着的时候嫌别个烦,等人家真不管了又要不高兴。
继准拖着下巴,心不在焉地盯着黑板,手上飞速地转笔。
蓦地,他动作一停,喊了句。
“欸,谭璟扬。”
“嗯?”谭璟扬边做笔记边小声回应。
见继准叫了他又不往下说,谭璟扬停下笔扭头看向对方。
继准:“……”
他挠挠鼻子,又觉得自己矫情。
哥们儿间这样相处难道不是很正常么?就比如他和路虎还有王达,有时候十天半月也不联系一次。更何况他跟谭璟扬又没闹什么实质性矛盾。
“没啥。”继准咧咧嘴,把糖盒往谭璟扬那边递递,“吃糖不?”
“上课呢,你多少收敛点行么?”谭璟扬皱眉,推开继准的手。
“来一颗呗,这还是你上次给我买的呢。”继准逗弄道。
谭璟扬看向糖盒的目光微微恍了下,是柠檬海盐。
他抿抿唇,声音放冷下来:“真不要。”
继准见谭璟扬许久没对自己展露过情绪,竟还有些高兴。
他悄悄推开糖盒,倒了颗在自己手上。而后趁老师不注意,一把捏住谭璟扬的下巴往下摁,将糖塞进了他嘴里。
“吃吧你!”
“咣”地一声——
课桌被谭璟扬差点掀翻,糖盒猝不及防地被碰到地上。
柠檬海盐糖散落一地。
“让你别闹了!”
谭璟扬倏地起身怒喝道,周身都在跟着起伏。
一时间,教室里所有目光都聚集到了两人身上。
继准眨眨眼,显得有些错愕。
“继准,你干什么!”
科任老师一摔课本,他早就看这成日嘻嘻哈哈、不学无术的小子不顺眼了。私下一再跟班主任老马说把他和谭璟扬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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