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衍说:“你还会回来吗?”
当然。席至凝在面具里笑了笑。不会。
在他自以为一切还有余地转圜的时候,他会头也不回地走出这扇门,换掉身上的制服,跟老板交代好,往这里送一条被子,一句可有可无的解释,好让邝衍能安心过夜,而他会在凌晨一点之前赶回寝室,躺在床上,或者装得更像一些,给亲爱的室友发一条信息,假意询问一句:“今晚还回来吗?我给你留门。”那样一来,所有贪心和越界的妄想都能得到平息,从而恢复应有的秩序。
只要邝衍没有对他说出那句话。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邝衍斜斜拉住他的衣袖,声音被沙发靠垫掩埋了一半,说出了那句一模一样的、他曾经说过的话。
“……别走。”
席至凝站在化妆间门口,将门反锁。
他返回沙发旁,把多余的靠垫和抱枕都丢到地上,一条腿半跪着,朝邝衍伸出手。他要的不是手机。邝衍犹豫地将手递上去,整个人就被往前拖拽,跌坐在对方腿间的空当。两人四肢交叠,再愚蠢的人都能读懂此刻的气氛,即使是同性经验为0的邝衍。
而在语言完全发挥不了优势的处境,他惊讶于他们居然还能交流,以一种原始乃至于简陋的方式。鬼面舞者从身后抽出一条墨绿色丝巾,指了指他的眼睛。
“蒙住……我的眼睛?”
对方点了点头,又捏了捏他的耳垂,像是在征求他的应允。这也是一种暗语吗?邝衍的半张脸都发起烧来,喉结滚动,心跳声前所未有的鼓噪,被酒精淹没的理智一瞬间浮上来换气,或许是他的本能在给予提醒:一旦蒙上眼睛,把身心都交给天性,就真的没法再回头了。
但那又如何。
他低下头,任凭闭合的眼帘外侧弥漫起暗绿的浓雾,将丝巾的两角在自己的脑后交叉,打结,鬼面舞者再次揉了揉他的头发,安抚或许诺的意味,当他陷入视力缺失后的相对静止,听觉和触觉都放大了数倍,须臾之后,他听见窸窣的摩擦声,一声从沉闷到舒畅的呼吸,最后是面具反扣在茶几上的轻响。舞者将鬼面摘了下来。
这无疑是偷袭的良机,只要邝衍肯动一点歪脑筋。扯下布条的速度可比日久生情快得多,更何况他们之间本就不存在什么隐形条约——可那不是他想要的。他交付自己的信任,从来都不是为了给好奇兜底。
他抬起一只手,很快被另一个人的手接纳,掌心传来难以言喻的柔软触感,温热的唇和窄而翘的鼻尖。他意识到这个人在亲他。手像被烫到似的往回缩,亲吻却沿着手臂向上攀爬,留下一串不可磨灭的印迹,跨过脖颈与耳根相连的界线,终于抵达了他们暌违已久的梦乡。
席至凝握着邝衍的后颈,将他拉近,吻他等待了多时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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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比较仓促,怕质量降低,修一修明天再更下半部分,感恩感谢。
顺便说一句第一次邝衍做0(不需要预警吧)
第13章 暗号和勒内·马格里特之吻(下)
或许有些不合时宜,邝衍想到本科时期赏析过的一幅画。勒内·马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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