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了良久,便将布帕放下了。
他缓缓攥紧了拳,将头抬起,看向了躺在不远处的章知府。
——
章知府纯属体弱心悸,并无大碍。医官含水喷了他一脸——水还是从李肆的那盆擦脸水里舀的。他便徐徐醒来。
他这一醒,天旋地转,只觉得身边乌压压地挤满了人,便昏沉沉地摆手,让众人让开一些。
下属将他扶了起来,大家都在关心他怎样,他却感觉到人群中一道刺目的视线。
章知府微微晃头,定睛看去——只见隔壁榻上躺了一位浑身血污的死者,先前展示过卓绝弓术的小奉使跪在死者榻旁,一双黑亮的眼睛像一对利刃,笔直地朝他刺来。
他突然眼前一花!
在场谁都没有料到,李肆拔身而起,眨眼掠至章知府面前!一拳捣在了最高长官的脸上!
众下属:“……”
来不及阻拦的张叁:“……”
李肆揪着章知府,就跟在京师街头揪那欺凌百姓的猪头力士一样,快拳如雷雨一般坠下,眨眼就将章知府从榻上打到了地上!
众人霎时乱成一锅粥!
“拉住他!”“来人啊!”“刺客!刺客!”
众人根本拉扯不开陷入癫狂的李肆,最后还是张叁冲上来搂抱住他,不顾肩膀伤口崩裂,硬将他从知府身上扯了下来。
李肆被他拖出去好几步远,依然奋力挣扎,朝着章知府声嘶力竭地吼道:“你害死他!你害死他们!都是你害的!!”
章知府被揍得一脸乌青,本就虚弱,现在更加半死不活,眯着肿眼朝李肆的方向看了一看,张嘴想说什么,没说出口,就又厥了过去。
众人又是一片慌乱。“快救府台!”“快报王总管!”“快把刺客拖下去!拖下去!!”
——
城西军营,主军帐外。
救回俘虏之后,王总管为了振奋军心,同时以防枭军怀恨在心发起攻城,便立即召集了四方城门的守将,聚到城西军营讲话。
讲话之前,他先处置了有人行刺知府之事,将行凶者暂且关押至府衙大牢;二度晕厥的知府这回连喷水也喷不醒,他于是下命将知府先抬回府衙,好生治疗休养。
能有资格入军帐中的,都是众参谋官与众部将;此外,知府衙门的通判官等等,因要商议物资筹备等事宜,也被请入帐中。
张叁原本就只是个小小的队将,加之当前身份十分尴尬——众职官都看见他与刺客相识——只能等在帐外。
王总管行事快利,众人在帐中商议不多时,便都领命散去,各司其职。
王旭最后一个出来,撩开帐帘看了一眼候在外头的张叁,偏头示意他进去。
张叁入得帐中,径直去王总管身前跪下,双手高捧起先前王总管借他的佩剑,叩首道:“总管,您救他一命。”
王总管站于河东地势图前,闻言回身看他一眼,接过佩剑。“起来吧。”
张叁伏首不肯起。王总管叹道:“这次回来你已跪了两回,一回为自己求死,一回为他人求生。这位小奉使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一身好武艺,又如此莽撞?”
张叁道:“他本是跟随指挥使送信的龙卫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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