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扭头往后奔了数十米,然后调转头来,突然又一声嘶鸣,快步朝河面冲了过来。
张叁急叫:“不行!会摔断腿!掉下水!快去拦它!”
李肆扔下刀鞘,疾步如飞,赶紧向骏马掠去。一人一马对向而驰,李肆赶在骏马踏上冰面前,滑至它身前,但马无缰绳,根本无处落手,只能擦着马身而过,一把揪住了它的尾巴!
骏马毫不在意,一跃而起!拖着李肆驰上冰面!
这马生在北境,自小熟悉冰面行走。它每一步都以蹄铁重击冰面,凿出防滑凹痕,蹬蹄又迅猛,在冰面裂开之前便疾驰而去。只数个呼吸之间,便已稳稳地落在了西岸。
李肆摔在冰上被它一路拖行,狼狈地躲避它飞起的后蹄。上岸时又差点撞上岸边一块石头——马倒是先跃过去了——他赶紧放开手,一个跟头翻过了石头,摔在地上狼狈不堪。
骏马甩了甩脑袋,从鼻腔里喷出一股白气,得意洋洋地又嘶鸣一声,像是,不,正是在嘲笑他俩。
目睹此幕的张叁:“……”
他还在河中央蛤蟆似的趴着。
为甚么!凭甚么!
——
骏马在西岸悠闲地踱来踱去,拱开薄雪,挑一些勉强能入口的枯黄芦苇咀嚼。张叁终于被李肆拖上了岸,两人都有些力竭,都坐在石上休息。
张叁解下葫芦喝水,突然右肩被李肆重重捣了一拳,一口水喷了一地。
他过于莫名其妙,甚至都忘了生气,疑道:“打我作甚?”
“马能过河!”李肆指着骏马气愤道,“你昨晚还杀了!”
“我又不知道!”张叁一脸冤枉,“我自己都过不来,寻常马也过不来哇!你以为每只马都像你俩会飞?”
李肆吵不过他,不跟他吵,又捣他一拳,愤愤地站起来。刚走出两步,又想起张叁的衣袄裤袜全都湿透,又倒回来,扯下张叁的外袄,把自己外袄脱下来,一脸气愤地裹住他。
张叁被裹得严严实实,自己也觉得心虚,尴尬道:“这马真的跟别的马不一样,这可是大将军的马。”
李肆瞪他一眼,虽然没说话,但是满脸都写着“你不许说话!你说话气人!”
“嘿!你个小愣鬼,你还凶起老子来……”话没说完又被捣了一拳,“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
没有可换的裤袜,两人又只有一件干外袄,毕竟寒冷,是以他俩休息一会儿便要继续赶路,想尽快找地方暖暖身子。
此去官道上蚁县,算上攀爬落石的时间,约莫还有一个时辰路程。但是若沿着河边走去土堡,倒是只需一炷香时间。二人本就要去土堡寻找破落公子的下落,这便收拾行装出发。
那匹马在后头不近不远地跟着,嫌他俩走得慢,时不时还停下来吃几口草。
李肆走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想到,疑惑地问张叁:“不骑马么?”
“没有鞍哇。”
李肆骑马不用鞍,助跑几步,撑着马背一跃,轻快地上了马,又将张叁拉了上去。
这下嫌弃他俩慢的马也开心了,健步如飞,把背上两人甩得摇摇晃晃,惊叫连连。
——
不多时,土堡门前的七星阵便又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二人下了马,老模样从入口进去,不几步便到了之前撞开的缺口处。缺口又被填上了。
李肆正要去撞,张叁拦着他道:“不急,走走看,我倒要看看是甚么法宝。”
李肆一向听他话,便乖乖跟着他走了。那骏马却不肯往幽深巷道里钻,只留在原来缺口的墙边,喷着响鼻。
二人也强迫不了它,便自顾自往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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