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俺看李小郎君先前在冰面上都跑得可快了,一定没事的!”
张叁颤抖道:“是啊,他能飞,一定没事的……”
他看着仿佛镇定,嘴里这么小声咕哝着。但人却是摇晃着爬起来,突然从身后农汉手里抢过了一把铁铲,举起来便狠狠地朝碎石堆凿去!
“铮!”一声重响,土石崩裂!他自己也被弹回的铲柄撞得一个趔趄!
周奇急忙搀扶住他:“别别别!当家的!这么挖怕会再塌掉!堡里人全都做过徭役,好些人会夯城墙、挖窑洞,俺先找他们进来商量,这怕是要一边挖一边撑起来。”
后面的农汉也安慰道:“当家的!您别慌!俺们都来帮忙,人多力量大!一定能把李小郎君救出来的!”
——
洞道这边的慌乱动静、众人说话的声响,并没有穿透层层叠叠的碎石土堆。
在狭长的洞道另一头,一片死寂与漆黑中,李肆睁开了眼睛。
他被一堆碎土压在下面,起身时一片细碎声响,土灰溅起,呛得他咳了数声。
这场景似曾相识,好像不久前刚经历过。
但四面棺材板紧紧挤压着他,脑子里昏沉沉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趴在地上摸索,突然摸到一根木棍一样的东西,再一摸焦硬带油的头部,摸出是一根火把。他便又在自己身上摸了摸,摸出火折子,点燃了这根火把。
他一边咳嗽着,一边举着火把向四周看去。只见自己身在一条漆黑的暗道里,身后是坍塌的土堆,身前是看起来幽森无尽的通道。
额头上传来一阵剧痛。他捂住了脑门,强忍了一会儿,看到自己掌心沾染的鲜血,才知道自己被石头砸伤了头。
剧痛令他想起来了:冲天的火焰,滚滚的石流,二叔惨白的脸,指挥使的临终之托……
他往怀中一摸,摸出了“皇城司奉使”的令牌。
然后呢?然后他去了哪里?
然后他去了二叔说的荒堡,遇见了一个披着虎皮的恶匪,他们打了一场,他好像打输了……然后便在这里了。
是那恶匪将他关进了这里吗?那恶匪……那恶匪长什么样?
他突然一阵心慌气短,脑袋又一阵剧痛。他此前从未有过这样奇怪的感觉,茫然地向身边看去,黑乎乎的棺材板还在,将他与外界朦朦胧胧地隔离开来。
可是为什么心里会这样难受?在胸膛里激烈涌动的是什么?好陌生,好奇怪。
——
他想不通,但是知道自己不能待在这个漆黑的地方,便抖落身上的尘土,举起火把,踉跄着向前方走去。
路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一直在往上坡走。沿途每隔二三十步,墙上便有一盏油灯,里面的油似乎放了许久许久,都干涸凝固了。但他试着点燃了一盏,发现竟还能用。
又走了许久,前面的路渐渐变得平整起来,出现了一个左右分岔的路口。
若是以往,他闷头寻一条便去了,走不通再绕回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却觉得不应这样——遇到困难,不能闷头乱来,应该停下来仔细观察,谨慎思考。
他停在路口,将火把压低,仔细地观察起地面来。随即发现有一条新鲜的脚印痕迹,脚掌很小,像是孩童,与他来的方向相同。而往分岔路口走时,那脚印在左边有两条来回走动的痕迹,右边却只有一条离开的痕迹。
他便往右边那条路接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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