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哪怕听懂了,也不愿答他。
刚好嘴里咬出了血,便抬头唾在捕头脸上。
又挨了狠狠一鞭!伤口皮开肉绽,像雪地开出的一串红梅,红得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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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捕头接连抽了李肆二三十鞭,眼见他都晕了过去,还是什么话都没说。气得又一盆冰水泼在他身上。
李肆浑身都是血口,被水一冲,便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但眼睛死死地闭着,并未从昏迷中醒来。
冬夜酷寒,他身上的水都凝成了带血的冰霜,低垂着头,嘴唇灰白,气息愈发微弱。
地牢上面一阵喧闹。刘武不顾几个衙役的阻拦,硬是闯了进来。“捕头!借一步说话!”
捕头烦躁地回头啐他一口:“你算个甚么东西!滚!”
刘武被推搡着,仍挣扎道:“你就听我一言,对你只有好处!若有坏处,你只管罚我便是!”
捕头不耐烦地又白他一眼,扔下鞭子,走到门口道:“有甚么屁话,快点说。”
刘武道:“几位兄弟,你们先上去,我跟捕头单独说话。”
那几个衙役闻言转身便走,把捕头气得咳了一声。他们赶紧便站住了,尴尬地等新捕头发话。
捕头道:“滚吧!”
他们这才滚了。
捕头又道:“说吧!”
刘武看了一眼在刑架上一动不动的李肆,眉头紧蹙,压低声道:“不能下重手。你想一想,不管怎么说,他身上都有皇城司奉使的令牌。我听衙役兄弟说,他杀人之后也说过,是指挥使命令他杀的。”
“那又怎样!县尊都说了,他就是个骗人的刺客!令牌就是他偷来的!”
“那被杀的道长是官家身边一位仙师的徒弟,咱们县尊想哄着官家,所以凡事都向着那道长。他把道长杀了,县尊心里不高兴,就要拿他开刀。可是你也不想想,万一他真是奉使,这事真是指挥使要求的。皇城司怪罪下来,县尊自可以想办法推脱,你可是亲手害他的人,又只是一个小小捕头,你到时怎么办?这口黑锅不是全给你背?”
捕头面色黑了下来,凝眉不语。
刘武又道:“再说,他还有个同伴下落不明。他们先前曾说过去魁原送信,现在说不定从魁原拿了回信,正要回京师去。你阻了他们送信,那同伴若得知了,回京师告你一状,说你耽误要务,你岂不是要人头落地?”
那捕头惊得浑身一颤,怒道:“你少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跟他们认识,先前帮他们杀了人逃跑了,现在又想帮他!”
刘武嗤笑道:“咱俩在县衙共事多少年了,你甚么时候见我认识京师来的人?这事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好话都说在这里了,你若弄死他、弄伤他,当心日后有人回来收拾你!”
刘武说完,一摔衣角,装作毫不在意,扭头便走。“我说完了,告辞!”
那捕头被他扔在后面,满脸的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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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武一路出了地牢,对守在门口的两个衙役道:“下去吧,捕头有事找你们。”
两人对视一眼,低声问他:“刘捕……刘兄弟,里头那人会不会真是奉使?咱们这么打他,不会出事吧?”
刘武叹道:“连你俩也知道。一会子给奉使多加几件衣服,处理一下伤口。”
“是是是。”
第23章 欲望希冀
两名衙役下了地牢,果然捕头命他俩将李肆抬回地上的牢房安置,说是明日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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