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天门关,往南去交县。”
天门关在魁原的西北方,通往吕梁山脉以西的岚州、府州、麟州。此三州目前应当还不在枭军控制下,所以先前孙将军才有机会从天门关绕道前来。
交县则在魁原往南约一百里,也是汾水西岸的一座小县。
张叁大喜:“若真有路通往这两处,蚁县便能偷偷接引西面和南面的援军!难怪会选在我们这里做军寨!”
他又迟疑道:“可是我小时候也去过城北,是一片山脊,没路可走。”
刘武道:“我也知道,所以赶紧来寻你。恐怕我们需要即刻去城北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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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四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小巷阴影里便钻出了一人,穿着普通下人服饰,手脚却很利落,谨慎地探头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另寻小路离去了。
这人穿街走巷,七曲八拐,不多时,便抄小路,走小门,回了县令府上。
县令正躺在自家内院主屋的榻上,奄奄一息地用药包敷头。
前些日子,县令一心求道,虔诚供养马仙师,盼他回京后在官家面前美言几句,好让自己从这不仅没有油水、动不动还兵临城下的北方苦寒之县调回江南去。没想到却被一张一李两尊瘟神扰了好梦!二人残忍杀害了马仙师!死无全尸!惨绝人寰!
他被气得发了头风痛,只能将气撒在放跑二人的刘武身上,撤了刘武的职,另任了一个平素巴结讨好他的老捕役为捕头。他又接着好好供养力士疗伤,期盼力士伤好回到京师,好歹将他善待仙师遗体、风光大葬的事迹向官家传达,得一个良善美名也好。
结果这才没几日,两个瘟神又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张瘟神还做了个劳什子团练使,还“权责在县令之上”,把县吏、县役全都使唤走了,霸占了县衙,赶跑了他这个父母官。刘武那个狗东西,居然还被封了县尉,转头就攀了高枝,已经不把他这个县令放在眼里了。
张瘟神还抢走了他心爱的后花园!花园书房里还有他攒的一堆书画珍宝!
县令又失权又失财,没有了修炼打坐之所,道心都破碎了!
他又犯了头风痛,用草药包捂着脑门,仰面躺在暖榻上,听下人回报见闻。
那下人是他府里养的家丁头子,身手还算不错,这两日被他派去跟踪张叁,摸清这位新团练的底细,看他在魁原搞什么鬼名堂。
家丁头子道:“主君,昨夜和今日,俩瘟神去了两次那条巷子,都是同一户人家。我让钱押司回县衙偷偷查了户籍,说那户人家姓张,户主叫张大娘。她在户籍上曾有一个弟弟叫张贰,被征了兵,七年前就战死了。她家里没有叫张叁的,但是巷子里还有一户人家也姓张,有一个叫做‘张叁’的儿子也被征了兵。”
县令捂着额头道:“征兵么,征不够数,便把一户人拆到另一户去,这事我以前也做过。那张大娘、张贰、张叁,这还不明显么!就是一家人!难怪这瘟神杀了人逃那么快,原来是识路的本地人!”
家丁头子接着道:“钱押司说,张家户籍上现在只有张大娘夫妇二人。但是俺看她家里却有个十来岁的小娃,不知道哪里来的。俺今日便买了一只卤蹄膀……”
县令榻边坐着他的账房先生,专管他家的“私帐”,跟了他十来年,从江南到河东,是他的老幕僚了。老幕僚听到这里,便操着江南口音,不耐烦道:“讲事就讲事,讲卤蹄膀做撒个!”
家丁头子解释道:“俺想跟他邻家小娃打听,那小娃要吃卤蹄膀。俺说卤蹄膀贵,买烧鸡,那小娃不吃烧鸡,就要吃卤蹄膀,他闻见张大娘子家炖猪肉香……”
老幕僚:“啧!侬莫要瞎七搭八!讲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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