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指挥使命我继任奉使,这些人又是跟着奉使出来执行密务,应当是我节制他们。我要是不节制他们,难道要他们听猪头力士的话么?难道委屈他们继续住在简陋班房里么?或者任由他们在县衙里生事胡来么?
我既然继任了奉使,就应当有我的担当。啸哥既然让陈押司来问我,想来也有让我负起责任的意思。
李肆垂下眼去,久久地没说话。
大冬天的,陈麓额头上的汗都快滴下来了,心里直后悔——早知道就等张团练回来亲自跟李奉使说了。他看着张团练天黑了也没回来,衙役们又都被叫去挖石头,实在怕军汉们趁夜生事,所以才自己来了。
李肆突然开口道:“好的,我去安排。我会节制他们,你别担心。”
陈麓欣喜道:“那,那敢情好。那先谢,谢过李奉使了。那我就先,先去清点物资……”
“请慢走。”
陈麓连连作礼,忙不迭贴墙跑了。
李肆看着他畏畏缩缩的背影,心想:陈押司看着像果子一样软糯,很容易被欺负的模样。
可是也不许啸哥欺负他,更不许啸哥对他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这皱巴巴的感觉是什么,反正就是难受。啸哥有话不自己跟他说,反而让陈押司来跟他说,令他心里更皱,更难受了。
本来打定主意今日死死黏住啸哥,结果也没做到。真不该偷喝那碗甜酒的。
他把脸埋在虎皮大氅里,懊悔了一会儿。但大氅上面只有一股兽毛的腥味儿,毛又硬扎扎的,跟埋在啸哥肩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只埋了一会儿,便心烦地把脑袋抬起来。
罢了,正事要紧。
他便站起来,放下虎氅,起身往前院去了。
第28章 在闹别扭
这二十二个军士被软禁在前院班房里近十日,已经是快闲出鸟来,也快烦出瘴来了。
他们一不知来魁原究竟要做什么,二不知什么时候能离开,三不知此时该听谁的话。
那夜张叁李肆杀人后离开,他们的身份立场便也变得十分尴尬。若信李肆所说的话,李肆真是奉了指挥使的命令,那他们似乎该跟刺客李肆一伙,那就该被县令扫地出门,赶出蚁县。若不信李肆所说的话,他们似乎只剩下力士可以仰仗,但力士奄奄一息地被养在县令府上,他们一时也见不着。
他们的亲人都在京师军营里作人质,也不敢擅自逃军离开,也不想与县衙里的人相冲突,便只能日复一日地憋在班房里,等着未知的命运。
昨日张叁李肆突然回来了,张叁还成了团练使,但是对他们也没有任何吩咐,仍是将他们圈起来养着。李奉使听说受了伤正在休养,似乎还顾不上安排他们。
他们也只能继续憋屈地等着,越等心中越憋火,越躁动不安。
等来等去,终于等来了找上门来的李奉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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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肆行事作风十分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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