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撑着伞的兰朝生从他窗子前走过,冷冷瞥了他一眼。
奚临莫名其妙,心想:神经病。
山里的雨一下就下个没完,这会快到十月底,一落雨空气就冒凉气。奚临趴在窗台看了半天的雨,院里的枫香树被雨打着,哗啦轻响,催得人昏昏欲睡。第二天早上,兰朝生早早敲响他的门,隔着门板叫他:“起来,带你去镇上。”
奚临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好了,心下惦记着事,早饭也只匆匆扒了几口。兰朝生没有管他,带着他往山下去。路到一半,忽然对他说:“下山路,你一个人走不来。”
“?”奚临:“什么意思,我没长腿啊?”
兰朝生走在他前面,没有回头,“山里树多雾大,你这次记了路下次也没办法自己走出去,不要自讨苦吃。”
奚临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兰朝生这是在警告他不要想着以后自己跑出去。他一时都气笑了,偏要逆着他的话说:“你怎么知道我自己走不出去?”
兰朝生侧头看他一眼,冷冷地说:“你安分点,不要总是给我惹事。”
“我哪里惹事了?”奚临气得想上去踹他两脚,“你凭什么这么揣测我。”
兰朝生忽然停下步子,从兜里摸出个腰带,一看就是早准备好的,面无表情地就要往奚临脸上缠。
奚临顿时就明白兰朝生是要做什么,这王八蛋是想把他眼睛蒙上。奚临一下跳开三米远,“你这人真是有病吧!”
兰朝生捧着腰带,淡淡看他。其实他根本不觉得奚临能记得住路,山路没有这么好认,再带着奚临走十遍他也没办法自己走出去。他主要是担心奚临走过这趟后凭空生出自信,认为自己可以走得出去,下回还真敢只身往山里跑。这段时间他很忙,没办法时时刻刻盯着他,按奚临的个性,很有可能他前脚刚出门后脚人就自己跑了,跟放生的王八一样,见水就没。
兰朝生拿着腰带,看奚临满脸如临大敌地瞪着他,好像真敢绑他就真要上来拼命,只好又把腰带收回兜里。
他转身,示意奚临跟上来,“走吧。”
奚临咬牙切齿地跟上他,问:“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呢?”
兰朝生面无表情:“没有。”
“王八蛋。”奚临小声骂他,“纯种的。”
兰朝生步子稳稳当当,当没听见。
兰朝生带他去的镇子离南乌山不远,街上两旁都是席地而坐的摊贩,卖什么的都有。路窄,街上挤满了人,奚临发现他们这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出来背上都带着竹篓,兰朝生也带着一个,应当是为了方便拿回山上。
奚临身上没有现金,这里支持手机支付的商户也有,但不多——有也没什么用,因为南乌寨不通水电,他的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
所以要买什么,全都得仰靠兰朝生。
外面的镇子不像南乌寨一样闭塞,卖的东西还算齐全。奚临一下从八十年代穿越回二十一世纪,一时都有点恍惚,他问兰朝生:“我要买点东西,行吗?”
兰朝生:“可以。”
奚临觉得自己有点像个寄人篱下的高中生,“但我没钱。”
兰朝生:“我付,你去拿。”
奚临问“可不可以”其实只是出于礼貌,妈的让兰朝生付钱就是应该的,是时候让这个山里人见识一下外面社会的险恶了。
他把整条街逛了一遍,兰朝生什么也没说,跟在他后头。兰朝生的钱袋也很复古,绣彩线的蓝色小布包。奚临说:“你的钱袋子好特别,能给我看看吗?”
兰朝生看他一眼,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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