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关头,长公主亲自前往薛府,与薛母喝了一场茶。
茶水的热香缭绕间,长公主的语气漫不经心又很不客气,她笑吟吟地与薛母闲聊。
“虽说赐婚圣旨还没下来,但你我两家的亲事已定。眼见着年关到了,你也该将时依叫回京,到长公主府上拜见本宫了。薛家教女有方,这些礼数想必不会缺。”
如今天地大寒,周行之的病又重了些,长公主不想等到成婚后再取薛时依的血了。
只要那孩子来了长公主府,她有的是法子让她乖乖听话。
“我家时依今岁要同祖母在胤州过年,回不来。”
薛母放下茶盏,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长公主嗤笑,“回不来?”
“夫人,”她艳丽的眉目带上冷色,“本宫没有拦着薛时依出京,没有管她去了哪里,已经对薛家足够宽容了,轮不到你不满。”
“本宫劝你莫要生出别的心思,无论薛时依与谁厮混,养了多少情郎,都不会妨碍到她与我儿的婚事。”
“就算她届时有了孕,只要圣旨一颁,她只能大着肚子进长公主府!”
薛母脸色铁青,甩袖将茶盏扫在地上,摔得粉碎!
“周宁我告诉你,少在我面前说这些话。你以为我会忌惮你长公主的身份?痴心妄想!你的孩子是你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的女儿就不是了?”
“你为大景立了战功又如何?我父母是为大景死的,我义子是为大景死的,我婆母与夫君为大景辛苦了一世,薛家什么都不欠你!赐婚圣旨没来前,你少打我家时依的主意!”
“你自己走,我不送客!”
言罢,薛母起身,毫不犹豫地离开。
第63章
京城终于落了第一场雪, 洋洋洒洒似满城风絮。薛府青瓦印上了雪痕,园中池鱼游弋得缓慢,鱼唇翕动, 虚虚嚼着落入水中的梅花影。
雪意昏昏的此日, 薛时依回了薛府。
薛母抚着女儿红润的小脸,眼中笑意慈爱无比, 她打量良久,那句心疼的瘦了没能说出口, 薛时依在外头过得挺好,一点肉都没少。
她当然是很想女儿的,但又忍不住忧心忡忡,“怎么突然回来了?”
而薛时依紧紧抱着薛母,软软撒起娇, “娘, 我想你了嘛。”
前阵子薛府里来了不速之客,还将薛母气得够呛的事薛时依已经知道了。这还是薛雍阳来别院时同她说的,薛母自个写的信里并没有提。
薛母性情是再温柔不过的, 极少动怒。但这温和是因为她生性宽容,并非因着她好欺负。
知道薛母被长公主气得摔茶杯, 薛时依有些难过。平日里, 她舍不得母亲不开心,舍不得母亲动怒,但长公主却不会像她一样珍视她的亲人。
长公主不仅不珍视她的亲人, 还不珍视游芳雪的,还有许许多多其他人的,这种行为不能容忍。
“娘,你别担心, ”薛时依脸挨着薛母胸口,把难过的神情藏在她的衣袍里,“我身上没有蛊虫了,现在他们没办法再拿我当药人了。”
薛母叹了气,“只是那厮是个穷凶极恶的,如果知道了你不能治周行之的病,难免拿你撒气。若你不回京,我觉得更好些。”
只要平平安安,少见面也没关系。
想来世道真是不公平,在那些气焰嚣张又蛮横的人面前,别人无论怎么做,只要不如他们的意,那便都是错。
“娘,你放心。”
薛时依柔声柔气地安慰母亲,“家里有罗养青,有闻九闻十,还有哥哥在,他们都会护好我的,而且我想你了嘛,你肯定也想看看我。”
她隐去了某些没必要说的话——
如果不回京的话,就不能为薛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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