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尧垂下眼,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混合着愧疚与恐惧的回忆神色。
“我......不记得了。”他用一种近乎胆怯的声音说,“妈,那时候太小了,我只记得我那时候......好害怕。”
合情合理,极为正确的回答让闻兰晞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然而,这片刻的沉默后,闻兰晞眼中最后一点温情也消失了。她猛地将照片摔在地上,站起来,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你还装!当时看见那根手绳挂在你身上我就该知道你是孟匀!你根本不是我儿子!
她步步紧逼,面容因愤怒而扭曲,眼神怨毒:“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难道是换命出了差错,把你的魂换到我儿子身上了?”
如同想到了什么最可怕的事,闻兰晞的身体都在颤抖,“我的尧尧呢?孟匀,你把他怎么样了?你是怎么杀了他,活下来的?”
闻兰晞尖利的指甲再次抓来,孟尧茫然地看着癫狂的母亲,向周围的仆人求助:“快!快叫医生!夫人又犯病了。
“她是最近没按时吃药吗?你们快找医生过来!”
没有人理会他,空气死寂,那些平日里对他毕恭毕敬的仆人,此刻都站在阴影里,眼神空洞而陌生,如同蜡像。
陷阱,终于收网了。
“杀了他。”闻兰晞忽然说。
暗处应声走出来几个高大的人,将孟尧钳制住,按倒在地上。
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撞得他头晕眼花。
闻兰晞拿起桌上的青瓷花瓶,那曾是她最喜欢的摆设,她举过头顶,狠狠砸在孟尧身上。
一声闷响,花瓶的重量砸得他背脊几乎断裂,紧接着是爆裂脆响,陶瓷碎片四散飞溅,锋利的瓷片划破了他的衣料和皮肤,刺入血肉。
孟尧闷哼一声,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他剧烈地呛咳了一声,剧痛从背部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趴在碎片中间,仍然在固执地抬头,问:“妈......你怎么了?我是孟尧啊......”
“你还想骗我!”闻兰晞狠狠地踹了一脚他的肚子,让孟尧想要呕吐,“你根本不是我的儿子!你披着他的皮活着这么多年,你怎么能演的这么像?”
她蹲下身,抓起孟尧的左手,目光死死钉在他手上的戒指上。
“......你还嫁给了他喜欢的人。”闻兰晞冷笑一声,“傅为义知道你是孟匀了,是吗?才会那么宠爱你?”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我的尧尧那么喜欢傅为义,他理都不理,你凭什么?”
“海水那么冷,我的儿子连尸骨都没有!”
“妈!我......我就是你儿子啊!”孟尧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在徒劳地争辩,“是你让我和孟匀换命的,我都按你说的做了......我是孟尧啊!”
“你不是!”
闻兰晞双目发红,状若疯魔,凑近了,尖利的指甲嵌进孟尧的指缝,然后极为用力地一扯。
戒指在设计时就套的极紧,象征永不分离,这时却成了刑具。
闻兰晞根本不管孟尧的手指是否会脱臼,是否会皮开肉绽,她用尽全力,在一阵令人牙酸的筋骨摩擦声中,终于将那枚傅为义亲手为孟尧带上的婚戒,连着皮肉血丝,生生拽了下来。
十指连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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