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画卷去见宿成玉。
“待会儿人多,我嫌麻烦,就提前送礼了。”她将画卷塞进他怀里,弯眸笑道,“怀哥哥收好了,莫给别人看呀。”
周围尚有忙碌仆役,来往宾客,宿成玉不好观画,微微笑着问:“晏晏给我送了什么?”
他今日华服羽冠,当真清俊出尘,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
姜晏挠挠脸颊,踮起脚要说悄悄话。宿成玉很贴心地俯身聆听,软软的声音钻进耳道。
“是我的画像呀。”
她说。
“我送了个晏晏,你喜不喜欢?”
宿成玉眼瞳微动。
他看她,半晌,低声回应:“喜欢。”
111 隐密之欲
宿氏年轻一辈没几个闯出名头的,昔日的荣光伴随着宿永丰的死亡迅速衰败,如今细数起来,竟也只能提一提宿成玉。
洛阳双璧,才貌兼有,不堕风骨。
数月前借势扳倒幸明侯,现在又请了太常卿主持冠礼。宿氏操办此事颇为隆重,前来观礼的宾客隐隐从中嗅到了某种勃发的生机。
落在宿成玉身上的目光,审视欣赏期待兼有之。
宿成玉并不胆怯这种场合。
他完美地应付了所有值得挑剔的环节,直至夕阳落下,众宾散去,也未曾露出松懈神态。发髻整洁,脊背笔挺,行走间有如风拂青松。
姜晏早就离开了。她不耐烦这种需要收性的场合,能乖乖坐半个时辰都是给宿成玉面子。
宿成玉没找见人,自然也不会失望。
他回到住处,拆了发冠解开腰带,方显露些微疲态。
“蝉奴,送水。”
沉默的奴仆退出房门,宿成玉卸掉肩膀力气,一手撑着墙壁,按揉胀痛的眉心。
倦怠的视线移至小案,姜晏白日送的画卷安安静静摆放其上。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弯腰拆解画卷系带,将卷轴展开。
逐渐显现出来的画面,极大程度出乎意料。
少女伏卧竹榻,一副半梦半醒的迷离之态。乌发如云披散肩背,凌乱发丝挠弄鬓腮,软绵绵的躯体裹着轻薄的绉纱裙。抹胸似乎有些下滑,隐约可见沟壑,然而这一笔浅淡的绯色并不显得旖旎,反倒显出拙笨的可爱。
发皱的裙面滑落竹榻,薄云似的裙摆之下,露出半只赤裸白足。蜷起的脚趾如珍珠丰润泛粉。
宿成玉只看了一眼,便抬眸去读右上方的小诗。
诗自然是夸姜晏的。但又能读出娇柔的相思。
“勿问夏夜何时尽,与君常醉不须醒……”
他的声音很轻,越来越轻。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蝉奴端着铜盆进来。宿成玉按住画卷,宽袖遮掩少女体貌,平静道:“出去。”
他的语气和平时并无区别。但室内的气氛一片冷凝,拒绝任何人打扰。
蝉奴静悄悄退了出去。
半晌,宿成玉屈起手指,骨节轻轻摩挲画像泛红的脸颊。
“春睡图……么?”
他喃喃自语。
“送这种画给我……”
“要我怎么办啊。”
***
姜晏不担心画卷会泄露什么私情。
季桓不常画人,而沈知婴的字也失了平时的水准。更别提落款盖了姜晏的小印,任谁看来,都会以为这是她自恋自夸的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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