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成年礼,本质只是小打小闹的嘲讽,没什么实质价值。
所以,当宿成玉前来问询作画人是谁,姜晏随口敷衍:“我随便找的,怎么,你不满意?题诗是不是也不满意呀?”
宿成玉哪里能说不满意。
他按下心中微薄的疑惑,只当姜晏请了会画画的女先生。至于“相思诗”,理应为姜晏亲笔书写。
事实上,他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姜晏写字了。印象中,姜晏的字的确这般秀丽偏软,收势总带着潦草的不耐烦。
“怀景珍惜晏晏赠送的一切宝物。”
宿成玉如此说。
他已有表字怀景。和前世相同。
不久,宿成玉顺利进入十三曹,供职决曹,主罪法事。官职是姜荣昌事先打点好的,姜晏干预不了,况且她需要窃印案来取信闻阙。而闻阙也没有插手的意思,只在叶舟送来廷尉官印失踪的消息时,阖眼掩盖冰冷神色。
如此重要的印鉴,竟然真的不见了。
按照姜晏的说辞,闻阙会下令派遣宿成玉协助廷尉府追查犯人。但他自有打算。
“此事由贼曹掾陈漠接手,宿成玉从旁协助。”闻阙三言两语添了人手,“陈漠向来体恤后辈,自会支持宿成玉施展拳脚。但陈漠的眼睛绝不昏聩。”
叶舟记下,传话给陈漠。陈漠便知晓自己要做闻相的眼睛,督察涉身这个案件的所有人。
十日。
这桩看似单纯的盗窃案,在洛阳城掀起惊天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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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沈知婴写的小诗:
身盈盈,情盈盈,斜托香腮秋水凝。
勿问夏夜何时尽,与君常醉不须醒。
其中“斜托香腮”化用自李煜的《捣练子·云鬓乱》。
之前忘了标注。
112 窃印案
一开始,是廷尉正李郁的官印不翼而飞。
廷尉府掌诏狱,兼审郡县疑狱,遇重案要案,可封驳丞相御史之议。李郁这官印,重要性不言而喻。
事发之后,廷尉府按下消息,只向丞相府求助。闻阙从十三曹拨调陈漠与宿成玉,协同廷尉府追查窃印贼人。
名为协助,实则全权接管。贼曹掾陈漠一进廷尉府,便封锁现场,交由宿成玉彻查每位官吏近日的行踪举止。
官印非寻常宝物,外人难以偷盗,陈漠断定此事当是内贼所为。
讯问几日,在廷尉府与十三曹关系逐渐剑拔弩张的时候,宿成玉选定了可疑的嫌犯。
即在家养伤的奏谳掾柏问。
柏问算是李郁的得力属官。官印丢失的前一日,柏问在牢狱刑讯犯人,因手段过于残酷,犯人挣扎剧烈扯坏锁链,将烧红的铁钎子捅进他的嗓子眼。
人没死,在家里躺着,脖子缠满细麻布,呼吸时仿佛拉扯破风箱。
这样的人,按理说并没有偷窃官印的可能。
但宿成玉敏锐心细,彻夜不眠甄别卷宗红印的差异,最终判定廷尉正李郁的官印早已丢失四五日,近来使用的乃是假货。
假官印的消失,实际是为了掩盖官印被盗的确切时间。
宿成玉在柏问的家里搜到了假印的碎屑残骸。
随后便是审。审柏问,柏问的亲随,家人,奴仆,故友。寻根溯源,详细摸排,从这奏谳掾查到太学大儒,再从大儒查到门生之一的侍御史,而这侍御史姓郑名雪灯。论起关系来,要称呼季慎之一声外舅。
涉及御史大夫,宿成玉请教陈漠如何行动,陈漠又将此事呈报闻阙。
闻阙默许宿成玉继续查案。但没有提供任何帮助。
季慎之向来不假辞色,面对宿成玉的质疑,他冷着脸表示欢迎彻查季家。季桓起初含笑旁观,戏谑宿成玉急于求成,拿不出实绩便会直接摔死。怎料差役从季慎之卧房翻出个木箱,箱子撬开,里面端端正正一方玉石官印。
季慎之神色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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