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个屁啊!这地方根本没地方可躲啊!”
我看了看两侧的走廊,吐槽道。
“没时间了,我只跟你说最后几句话。”说着紧迫感十足的话,他的语气却没什么变化,只是语速加快了,“一,回忆你在梦中控制环境的行为;二,尽可能避开诅咒与你的接触;三,保持紧张感但不要恐惧,你不会有生命危险。两分钟后我会切断你与梦境场的链接,在此期间我不能再与你讲话。”
说完这几句话,他就真的不吭声了。
我又扫过四周。
走廊的尽头不知道有什么,比起漫无目的地奔跑,还不如先找个地方躲一躲。
情急之下,我打开身旁的这扇闪着绿灯的门,跑了进去。
这扇门之后存放的是“弗洛伊德综合征”,PDA给出的说明十分微妙——“很抱歉,但你接下来看到的所有东西都会变成性暗示”,并没有其它的信息。
房间里空无一物。
灰白色的房间连一粒灰尘都没有,安静得有些可怕。
砰咚,砰咚。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有什么东西要追过来了!
白色的房间逐渐染上暗沉的红色,我往房间的角落里退去,转头的瞬间,看到有紫色的烟雾从封闭的门扉里涌出。
80、87、86、85……
我在心里默数着倒计时,警惕而缓慢地往后退,一直到退无可退,靠在了墙角。
紫色的烟雾刹那间就占据了整个房间。
我咽了咽口水,心里慌得一比。
回忆我在梦中控制环境的行为……回忆我在梦中控制环境的行为……妈的太紧张了根本什么都干不了啊!我现在只想快点醒过来!
在烟雾快要扑到面前时,突然间,一双纤细的手从烟雾中伸了出来。
那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人。
她浑身赤裸,紫色的肌肤泛着光泽,黑色咒文沿着富有肌肉纹理的身躯往上爬,覆盖住半个丰满的乳房,身躯充满了神秘的吸引力。
然后她说:“我操。”
我:“?”
“你们人类脑子里就只想着这些事吗!”她怒气冲冲地说,“这破公司都收容了些什么鸡巴玩意儿!老子真的长鸡巴了——干!还不止一个!”
我:“……噫。”
听到这句话,我下意识地低头朝她的下半身看过去。
她的下半身隐藏在雾气中,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
雾气逐渐飘来,萦绕在我面前,眼前美丽的身躯凑得更近了。
“别妄想了,我是不会操你的。”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的身上有我讨厌的实验室的味道,最好离我远点……嗯?”
两分钟的时间到了。
计数到最后一秒,脑中陡然一阵恍惚。
我有种自己真的在做梦的感觉,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了。
在所有的景象远离之前,我看见面前的女人俯下身来不怀好意地说了一句什么,手指轻点了一下我的嘴唇。
紫雾轻飘飘地掠过唇边,钻入口中。
“……唔!”
我猛地惊醒了。
就像从噩梦中醒来一样,心跳加速,大脑还残留着刚刚的景象。
我猛地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回到了收容室内。
“‘梦魔的诅咒’只针对特定的研究人员,对其它生物没有危害,为了不让它察觉到我的存在,我刚刚只能切断与你的联系。”
面前有个人在说话。
这声音非常熟悉。
我喘着气抬起头,才发现——角鸮正站在我面前。
这是我第一次面对面地看到他,而不是隔着玻璃墙,一瞬间,我甚至感到了些许的不真实。
他的个子挺高,肤色偏白却不显病态,有着亚裔中常见的黑发,瞳色较浅,有着乍一看不显眼,细看却十分秀气的样貌。
从白色衬衣袖子里露出的手腕骨节分明,能清晰地看见皮肤下虬结的血管,隐约能感受到衣服下潜藏的爆发力。
“感觉怎么样?”他问道,用那双像玻璃珠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我……”我想说话,动作却被一股异样的感觉所打断,不由得捂住了嘴。
“怎么了?”他微微皱眉,神色中带上了一丝关切。
“唔……”我依旧捂着嘴。
并不是不能说话,而是无法正常地说话。
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把手拿开。”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耐心地说,“嘴张开,舌头伸出来。听话,啊——”
我含着泪照做了。
从视线的余光中,我能看到自己的舌头上多出了一个紫色的印记。
“这是梦魔擅长制作的印记。”他说,“看来是‘它’对你进行的恶作剧。”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指,用指腹轻轻擦过我的舌尖。
只是轻微触碰了一下,异常的快感便从舌尖传递到大脑,我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不料角鸮直接用一只手按住了我的后脑,另一只手直接用两根手指夹住了我的舌尖。
“好了,不要乱动,我要测试一下让印记消失的条件,忍耐一下。”
“不唔唔唔!唔呜!”
明明态度十分强硬,他的动作却很温柔。
指尖来回抚摸、刺激着舌尖上的图案,很快就被唾液打湿,变得又湿又滑。
强行探入口中的手指干燥而温暖,带有薄茧,我能尝到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这是……什么感觉……
“嗯……呜……哈啊……哈啊……”
陌生的甜美快感支配了身体,我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想躲避他的触碰。
他直接将手指塞进了我的口中,不顾我的拒绝,继续刺激着我的舌头。
最前端的指节甚至没入到了舌根的位置,沿着舌面来回刮动。
渐渐地,为了追求更多的快感,我忘记了抵抗,抬起头配合着他的动作。
模糊中,我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
【……他将手指探入少女微微张开的小口中,仅仅是触碰到柔软的舌头,她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舌头与口腔的快感被加强了数倍,导致她有种自己的嘴变成了性器官,正在被侵犯的错觉。】
【药剂到底会产生怎样的结果呢……他对接下来的实验非常期待。】
……后面的剧情是什么来着?
【温暖的口腔内确实如他所想的那样,因为细小的触碰而产生了巨大的快感。】
【其中最敏感的,就是舌尖的部位。】
【触碰、爱抚、按压,就像对待一块柔软的海绵那样,用略带恶趣味的方式看着它渗出透明的液体。】
【只是被这样玩弄了舌头而已,她竟然就高潮了。】
女主被研究员涂抹了特殊的媚药,药剂能让她口腔的敏感度加大好几倍,甚至只靠接吻就抵达高潮。
和现在的情况何其相似。
回想着这些破廉耻的剧情,我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变得愈发敏感。
“……呜。”
不想,不想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下——
就算这样想着,身体还是完全不听指挥,自顾自地高潮了。
“唔……呃啊……啊啊……啊啊……”
我收紧双腿,感到自己的双腿之间一片泥泞,内裤被高潮时渗出的体液完全打湿了。
羞耻感和悲愤感交织在一起,让我的眼角一阵发烫。
“嗯……颜色变淡了。”对我的表情视若无睹,角鸮专注地观察着我舌尖的印记,“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只要多触发几次高潮,它的效果自然就会消失。”
……你妈的,怎会如此。
我闭上眼睛,自欺欺人地想避开眼前的景象。
脑中却自然而然地闪过了之后的剧情。
【她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无法吞咽的唾液沿着手指低落,带来莫名的羞耻感。】
【香甜的气味更加浓郁了。】
【面对着高潮后少女失神的脸,他突然感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悸动——那是此前研究员从未有过的,面对可爱事物的怜爱之心。】
【无视对方的抗拒,他吻上了那片柔嫩的嘴唇,舌尖与她纠缠在一起。】
回过神之后,我情不自禁地用力,咬住了他的手指。
“啊,挺疼的,可以松口吗?”角鸮说道。
我呸了一声,把它们吐了出去。
他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红色咬痕,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我想大概再过十次到三十次之间应该就行了,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自己解决——”
看着他淡定的模样,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抓住他的衣领。
在他略微有些惊讶的眼神中,我亲了过去。
舔了舔他的嘴唇,努力探进他的口腔中,碰到他的舌头的瞬间,舌尖的印记又再次发挥了效用。
和手指相比,舌头更加柔软、细腻而灵活,纠缠在一起的时候,还能听到体液交换发出的水声。
强烈的快感让身体脱力,无法支撑身体,我只能靠在他的胸口,嘴里发出了呜咽声。
在片刻的惊讶后,他抱住了我的背部,手安抚地触碰着背脊,配合地加深了这个吻。
我在他的怀里被亲得浑身发烫,自己都记不清最后高潮了几次,整个人都神志不清,只知道迷迷糊糊伸出舌头,被他亲吻、爱抚。
“感觉很舒服吗?”
“嗯啊……很舒服……唔嗯……咕……”
“嗯……和最开始比起来呢?”
“……不知道,都很……舒服……哈啊……”
“呼吸慢一点,不要急,记得换气——唔。”
时间缓缓流逝。
一直到舌尖上的印记彻底消失,最后一次高潮后,浑身发软的我被他放回了床上。
我两眼发直地看着天花板,已经放弃思考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有些红肿的嘴,抱怨道:“下次不要这么用力,用牙咬别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没有……下次了!”我想瞪他,身体却完全没有力气,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缺乏足够的威慑力。
“你先休息一下吧。”他怜悯地看着我,“我会叫工作人员更换床上用品,顺便送来换洗的衣服……唔……”他沉思了一下,“果然应该先装个浴缸。”
他自顾自地说着话,也不管我有什么反应,直接离开了房间。
等到看不到他的身影,我才翻了个身,把自己的头,深深埋进了兔子玩偶的肚子里。
第164章【if线番外角鸮】第7章质疑
那天之后,我着实尴尬了好长一段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角鸮保持着若无其事的态度,没有刻意回避这件事,第二天很平静地告诉了我一些与“梦魇的诅咒”相关的资料,并向我保证他下次会加强防护措施。
那公事公办的态度缓解了我的尴尬。
成年人的默契便在于此。
只要我也摆出同样的态度,就可以装作无事发生。
我说服了自己,强迫自己忘掉那天的经历,每天专注于吃喝玩乐。
接下来的实验都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角鸮看起来是真的打算把摸鱼进行到底,除了每周让我参加一次进入梦境场的实验,其他时候什么都不做,经常一整天都不出现,只凭着个人趣味往我的房间添加东西。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过上了所有社畜梦寐以求的生活。
早上起来,洗漱完后定时吃早餐——餐盘里的食物虽然看起来很单调,但味道还不错,内容物也定期在更换,一时半会儿吃不腻。
吃完早餐,我会先锻炼一下,然后就无所事事地玩PDA。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PDA上又增加了游戏模拟器,原理和小说模拟器差不多,只不过生成的是电子游戏。
除此之外,为了解决我的社交需求,里面还额外增加了一个聊天模拟器,让我可以和自动生成的AI聊天,甚至一起打游戏……多少有点自欺欺人的意味在里面,好在这些AI模拟得非常像真人,没事的时候跟他们聊天也挺有意思的。
之后的时间又是反复的吃饭、锻炼、玩PDA、睡觉——完全没有别的事可干。
日常用品每天都会在我睡着的时候被工作人员更换,不用自己清洗,有时候会拿到一些点心,每周还有机会撸撸猫——
在这种衣食住乃至娱乐需求都被考虑得相当全面,完全不用上班、做家务的情况下。
我感觉自己逃离实验室的意志在迅速消失。
就这样过了两个星期,我建立了一个日记本,简单地记录自己每天的生活。
被囚禁的第十五天,玩游戏,看小说。
被囚禁的第十六天,玩游戏,看小说。
被囚禁的第十七天,继续玩游戏,看小说。
——太可怕了,难道他们就是打算用这种糖衣炮弹来腐蚀我的心灵,最后让我自愿被囚禁吗!
又看了一天的垃圾小说,我猛地回过神来,开始反思自己。
秦不赦啊秦不赦,你怎能如此堕落!先前定的“通过梦境场摸索自己的能力并找机会逃出去”的计划你都忘了吗?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被囚禁的第十八天,玩游戏,看小说。
被囚禁的第十九天,继续玩游戏,看小说。
……就这样又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我默默地抱住了头。
不行!完全不行啊!
一想到现实里要面对的——无穷无尽的工作,水电网费五险一金,同事无休止的内卷,加班到凌晨一点下班时楼下烧烤店大叔怜悯的眼神,好不容易有点休息时间刷垃圾小说结果还冷不丁会看到的雷文——我就完全提不起干劲啊!
从床上蠕动着滑下去,我上半身躺在地板上,把腿搁在床上,空虚地看着天花板。
饱暖思淫欲,我有些欲求不满。
这大概是诅咒带来的后遗症吧。
品尝过那连续不断、令人沉醉的快乐之后,身体和大脑都被印上了无法忘却的记忆,反复叫嚣着想再尝试一次。
想被拥抱,想要接吻,想要被快感支配身体……
各种过激的想法萦绕在脑中,搅得我心神不宁。
这几天我只能强迫自己心平气和地玩着一些健全的全年龄游戏,就是想让自己忘掉身体深处堆积起来的渴望。
再这样憋下去,我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向角鸮申请要一些解决生理需求的用品什么的……想想就好丢脸,我才不要这么干。
想到这个名字,我又回忆起了与他接吻时的触感。
即使抛开印记所带来的异常快感,和这个男人接吻也让人感到很舒服。
他的动作温柔而节制,亲吻我的时候还在不停观察我的状态,配合着我调整姿势和呼吸,让我有种自己在被珍视的错觉。
当然,我很清楚——这家伙只是在认真观察自己的实验对象而已。
呵。
我不爽地“啧”了一声,保持着姿势没动,伸手把不远处地上那袋吃了一半的薯片拖了过来。
好无聊,干脆试试倒立吃东西吧?
刚想到这里,旁边的那面墙久违地褪去了颜色,变得完全透明。
几个颇为眼熟的人站在对面的办公室里,领头的那个人正沉默着看着我。
“嗯?又是你们啊。”我歪着头看了他们一眼,抓起一片薯片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自言自语,“半个月来一次更新档案,这个效率是不是太低了……”
领头的女人根本没理我。
“说真的。”蕾拉直言不讳地说,“这太恶心了。”
她并不是针对我。
而是针对墙角那堆山一样的毛绒玩偶。
和半个月前比,玩偶的数量又增加了一倍,以至于床上根本放不下了,只能堆在墙角。
从巴掌大的小兔子,到比人还高的玩具熊,应有尽有,每一只的手感都很好。
“你个人的趣味我不想点评了,但那是什么?”她指的是玩偶旁边的沙袋,沙袋的正面还画着一个意味不明的卡通猫头鹰形象。
“那是实验体K3MA-1申请的物品。”角鸮从善如流地答道,“我认为有助于维持实验体良好的身体状态。”
“……”
蕾拉沉默着,看着房间,也看着我。
“咔咔咔。”
我穿着一套兔子样式的连体睡衣,毫无形象地躺在地板上正在吃薯片,帽子上的一对兔耳朵压在脑后。
巨大而柔软的床上堆着一叠靠枕,靠枕的旁边放着无线耳机和眼罩。
房间的另一角放置了一个崭新的玻璃浴缸,里面注满了干净的热水,上面漂浮着一只黄色橡皮鸭。
桌子上的甜点从草莓蛋糕升级成了三层的甜点盘,里面摆放着一大堆手工甜品,不过只有两块泡芙被咬了一口。
就算她没开口,我也知道她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
——这房间里多余的东西也太多了吧!
而且和上次相比变得更过分了!
但我早就吐槽过他的行为了,这段时间下来也差不多习惯了,因此可以做到视若无睹。
从结果上来说,我的生活质量提升了一大截,所以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看起来已经完全放弃吐槽了。
其他几个工作人员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在蕾拉和角鸮都走到隔壁拿资料的时候,我听见了他们小声的嘀咕。
“其实霍恩博士已经很不错了,对仓储部来说这些东西不算什么……”
“……至少他没有偷偷从实验室拿走材料,擅自对极度危险的收容物进行测验……”
“嘘,蕾拉女士会听见的。”
“好吧,虽然我也觉得有点恶心,不过霍恩博士的心理检测报告一直都是优良等级,只是有点小小的怪癖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能一直拿到优良也挺可怕的,你不觉得吗?在这种地方?”
看见两人从隔壁回来,工作人员的交谈声便中止了。
“你们先回去工作吧。”蕾拉说,“我要和博士核对一些数据。”
角鸮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等其他的工作人员走开,蕾拉径自走到某台电脑前,动作熟练地进行了一番操作,这才回过头。
“OK,监控已经关闭了,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她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跷起二郎腿。
她说话时没有避开我,看起来完全不把我当一回事。
“如果你是想说两周前那起事故,我可以保证自己只是在调整实验体的状态,真的完全没有要日实验体的意思……”角鸮正色道。
“我对这些根本没兴趣。”蕾拉看了看我,眼角抽搐了一下,又移回视线,“我查看了你对梦境场的研究记录。”
“嗯?有什么问题吗?”角鸮淡定地问。
“……你是项目最初的发起人和负责人,档案部里和梦境场有关的研究数据,有一半以上都是你提供的。但在最近三年,因为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研究结果,你被上层放弃了,直接放逐到这里,只负责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项目。”蕾拉陈述道。
“确实是这样,你也知道,做项目得看运气的……”角鸮叹道。
“不,如果是别人,我相信他们可能是运气不好,但放在你身上——”蕾拉说,“我不相信你拿不出任何成果。作为同一批出生的新人类,我比公司的任何人都要了解你拥有的天赋。”
“这个说法真傲慢,虽然我承认你说得有道理。”他耸了耸肩,“不过,即使经历过同样的基因改造,人和人的性格也是会有区别的。”
他顿了一下,悠悠道。
“——有没有可能,我就是不想努力了呢?”
蕾拉:“……”
我:“……”
我竟然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对啊!不想工作还需要理由吗?
“你看。”角鸮煞有介事地分析了起来,“我现在的点数足够兑换很多物资了,十辈子都花不完,这意味着就算什么都不做,我的生活质量我不会下降。再加上我本人又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实在是没兴趣再去追求多余的资源……”
“是的,问题就在这里。”蕾拉打断了他的话,“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空气中飘浮着些许紧张而危险的气息,蕾拉凝视着他,眼中逐渐升起一丝狂热。
“我对你的想法根本不感兴趣,也不在乎你到底怎么浪费自己的才能……但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让高层完全忽视你所拥有的威胁,把你当做普通的研究人员处理——不合理的地方这么多!却被所有人都忽略了!实在太有趣了。”
“是吗……你随意吧。”
角鸮叹了一口气,没有作出任何解释,对她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没关系,下次见面时,我会找到答案的。”
蕾拉看起来根本没想要得到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完了话,便兴致高昂地离开了。
第165章【if线番外角鸮】第8章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呃,你知道,有些研究员就是这样的,我很难和他们有什么共鸣。”
在实验室只剩下我们之后,角鸮转过身来跟我说话。
观察着他的态度,我意识到一件事。
到目前为止我所遇到的所有工作人员——不管是F级员工,还是包括蕾拉在内的其他研究员——他们都不会跟我交流。
不是把我当做未知的怪物,就是把我当做冰冷的物体。
只有这个人会用平常的态度和我说话。
实际上,其他人的态度反而让我能够理解。如果认同实验体拥有和自己一样的心智、三观,人类便很难直面自己所做出的残酷行为。
能与实验对象如此进行交流的人,要么特别善良,要么脑子有问题。
我不认为他是个温柔的好人,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多少也有察觉到这个人温和表象下那危险的一面。
……他大概率属于脑子有问题的那一类。
“她说的是真的吗?”我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奇心,问道,“你真的做了什么手脚?”
我只是试着问问,没想到他会直接回答我。
“是真的,我曾经利用实验结果对整个梦境场施加影响,改变了整个公司。”他毫不在意地说出了真相,“不再深度参与和梦境场有关的研究,是公司给出的条件。”
我:“……这是可以说的吗?”
“这在高层并不是什么机密。”他说,“蕾拉不知道相关信息,是因为她目前的等级还不够。”
改变了整个公司……指的是改变了公司的制度,还是某些收容物,或者说员工?
总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可惜这些惊人的秘密,跟我好像没什么关系。
我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没有再追问下去,在地上懒洋洋地蠕动了几下,换了个姿势趴着,把空掉的薯片袋子扔到一旁,拿起PDA,开始刷日常。
游戏模拟器甚至为我模拟出了几款手游,这让我每天都多了几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可做。
“上午送来的东西,不合你的口味吗?”他看了看桌子上的那堆点心。
“……没,就是没什么胃口而已。”我有些尴尬地扭过了头。
其实吃不下去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舔奶油的时候,那个口感又让我想起了与他接吻时的场景。
蓬松的酥皮像柔软的嘴唇,中间新鲜的奶油像湿漉漉的舌头,又滑又软,还带有甜香……
只吃了两口,我就被自己的想象雷到,一个人开始自闭。
“这样啊,你最近很消沉,是因为满足不了性需求吗……”角鸮沉思道,“我可以为你申请一些精神类药物,它们的效果和身体高潮时的感受类似,只要按要求服用,过一段时间你就能摆脱咒印导致的后遗症了。”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我才没——算了。”
想反驳,又觉得好像没有意义。
我:“……你怎么——算了。”
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又觉得好像也没有意义。
这个特殊的房间里不仅有全方位无死角的摄像头,还藏有各种收集身体数据的仪器,随时监控着我的身体变化。
更别提还有通过食物进入体内进行检查的纳米机器人、一直在收集我的心理状态进行汇报的PDA……有这么多数据,他看不出来才有鬼了。
那种从内到外都被人看穿的惶恐感又涌了上来,我干脆缩回了床上,用散发着消毒液气味的被子裹住自己。
“我不需要!”为了彰显自己的决心,我大声叫道。
……话是这么说,但他说的那个药物听起来好神奇……如果没有后遗症的话真的好想试试——不行,我要稳住!
靠嗑药来解决自己的需求听起来也太惨了!
“真可惜,这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了。”他遗憾道,“那些药物挺好用的,只要适量服用就不会产生后遗症,至少我用了以后没有产生……”
“——你用过了啊!”刹那间,窘迫的心情被他说的话震碎了,我十分震惊,“你不是性冷淡吗!”
“是啊,所以我服用的剂量都要比正常人多一些才有效果……”
“不是这个问题吧!”
我感觉自己的三观碎了一地。
“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虽然无法理解这种对药物的抗拒心……”他完全没有在意我的反应,沉思着说,“正好要做体检了,那就顺便一起处理了吧。”
“什么?”我警惕地看着他。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让工作人员送来了一个项圈样式的东西,要求我戴在脖子上。
金属制的银色项圈拿在手里意外的不算沉重,上面装了一个自动卡扣,只要戴上去,就会自动上锁。
当然,我是没有解锁权限的。
“这是抑制造梦者能力的简易抑制器,还可以用来监控你的状态。”看到我脸上抗拒的表情,角鸮说明道,“戴上它,我就能带你出去了。”
我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但这种被禁锢住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
……而且这玩意儿上面还绑了个蝴蝶结,看起来真的好像是宠物用品。
“我特意加了点装饰,这样戴上去之后心情是不是会愉快一点?”他说。
“……”
果然是你加的啊!
总觉得已经不会感到意外了……一脸微妙地戴上这东西,我摸了摸脖子上的蝴蝶结,看着房间的大门开启,露出了外面白色的走廊。
角鸮站在门口等着我。
看着几个工作人员离去,我收回视线,嘟囔道:“好像换人了?”
“之前的几位员工吗?他们在转移收容物的时候遇到了意外,所以现在换了一批。”他语气如常地说。
我愣了,心里不免升起些许兔死狐悲的忧郁。
“如果现在揍你,会有什么后果?”我试图转嫁自己的忧郁。
“会很疼,我是说你。”他点了点自己的脖子,示意我注意自己的状态。
“呵。”
放弃了这个想法,我做了几个舒展身体的动作,在脑海里想象着一拳揍向他腹部的画面,一边走一边左右观望,第一次有机会打量外面的样子。
和想象中不同,外面的陈设并不单调。
离开了实验室的范围,外面是普通的白色走廊,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一些简单的装饰,角落里还放了一些绿植。
我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房间,机械门正在缓缓关上。门的旁边挂着一个电子显示屏,上面显示着“特殊收容室编号K3MA”的字样。
朝着右边走,穿过白色的走廊,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开阔的休息区。
整个空间目测有上百平方米,一面是走廊,一面是整面的落地窗,两侧设有吧台、冰箱、咖啡机、饮料机,中间摆放着七八套沙发和茶几。
休息区里的人比我想象中的还多,身着研究员制服的工作人员们坐在沙发上,一边喝咖啡一边闲聊。
除了他们,还有许多普通的工作人员在旁边的通道里来来回回,彼此行色匆匆,少有交流。
在我和角鸮出现的瞬间,整个休息区都是一静,人们明里暗里地投来了视线。
“下午好。”角鸮就好像没有察觉到这些人的注视一样,十分平常地和旁边沙发上的人打招呼。
“下……咳咳、下午好,霍恩博士。”正在喝咖啡的男人咳了两下,“在实验室以外的地方见到你真是难得。”
“我需要带实验体去做个完整的体检。”他说。
“……你说的实验体是那个东西吗?”坐在对面的女研究员突然说话,并用手指了指我,“它好像要跑掉了。”
乘着他们说话的机会,我两三步就跑到了落地窗前,贴在窗上瞪大眼睛看着外面。
“没关系,她只是有点好奇。”角鸮笑了笑。
我无心关注他们说话的内容,只知道一个劲地盯着外面。
透过窗户,我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栋大楼之中。
外面很黑,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正处于黑夜,但很快就发现并不是这样。
空无一物的黑色天空下,是同样空无一物的黑色街道,街道上甚至连路标都没有,两旁却整整齐齐地矗立着一栋又一栋大楼。
这些大楼的外表呈现出饱和度极高的颜色,赤橙黄绿什么颜色都有,我所处的这栋楼就是紫色的。
一眼望去,林立的建筑像一块块插在黑色地板上的积木,明明没有光源,颜色却鲜得发亮,甚至让人有些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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