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晚上咬着床单叫不痛快。
尽管贺悦阳不回家,但颂然会主动去学校看他。
颂然开了一家规格挺高的插画班,不算忙碌,白天有大把大把的空闲,没事儿就精挑细选一些水果、甜点和冰激凌送去学校,源源不断地塞满贺悦阳宿舍的小冰箱。
初衷挺好,只是偶尔会带来一些小麻烦。
贺悦阳四岁被他哥捡回家,一勺饭一勺汤地养大,如今个头比他哥都高了,他哥看他的眼神还像看着一个软糯糯的小萌娃。有一回他哥来送自制的芒果摩提,沈愉正好也在宿舍。他哥没注意,脱口而出:“布布,这个要快点吃知道吗,放久了容易坏。”
贺悦阳触电一样看向沈偷,就见沈愉低着头,肩膀一颤一颤地在那儿晃。
简直太丢人了。
那天他以“太久没跟哥打球了”为由,十万火急地把颂然拉出宿舍,去篮球馆来了场1V1,弄得颂然腰酸背痛。当天晚上,贺致远一通电话拨过来,和蔼可亲地扣了他一个月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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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期集训相对自由,白天往死里做题,晚上没晚自习,爱干啥干啥。
一帮大男孩奋战了八小时数学题,憋闷得不行,吃完饭回到宿舍,纷纷掏出笔记本聚到贺悦阳宿舍里开黑。宿管阿姨严格遵守住宿规定,十点之前坚决不给开空调,五台电脑一起烧,热得要命,他们便脱掉上衣,一个个光着膀子,汗流浃背地瓜分颂然送来的冰镇水果。
沈愉不喜欢参与这类开黑活动,集训结束后一个人吃了饭,一个人整理了笔记,又一个人去游泳馆游了十个来回。八点钟他趿拉着拖鞋回米,一开门,始料未及地看到贺悦阳正裸着上半身,在他面前弯腰翻冰箱。
“哟,回来啦。”贺悦阳直起身,顺手抛给他一瓶养乐多,“头发这么湿,游泳去了?”
“嗯。”
沈愉盯奢贺悦阳的身体,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贺悦阳一米八二,从小打球,身材比同龄男孩好看太多:肌肉初具雏形,蓬勃,年轻,有活力,不似健身系那样一块一块夺张地鼓出来,正是一个年轻男孩能有的最诱人的模样。沈偷和他同住了一年,之前也裸裎相见过几次,可偏偏就在这一刻,沈愉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某根筋被挑了一下,热血汇聚,无处发泄,几乎要喧闹地炸开在狭窄的脉管里。
贺悦阳全无察觉,抽了一根抹茶百奇叼在嘴里,含混不清地说:“我游泳挺强的,明天要不要比一场?”
沈愉看着那上下滑动的喉结,觉得口千舌燥,心跳失速。他完全没法答话了,低头撞开贺悦阳,落荒而逃地奔进卫生间,“砰”一声关上了门,还反锁了。
贺悦阳愣了足有三秒钟,没搞明白状况,摇头扮了个鬼脸,抄起一听冰可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游戏正好随机匹配完毕,迅速开局,角色还在塔下,同伴嘴里的脏话已经迫不及待地一溜串往外蹦了。
沈愉磨蹭了半小时才从卫生间出来,贺悦阳当时推塔推得火热,根本没注意到,等屏幕上终于跳出“胜利”两个字,他才放松肌肉,懒洋洋地回头看了一眼——沈愉坐在床头,开着一盏橘色小灯,正安安静静地翻阅着参考书。
宿舍里吵得要命,一字国骂和三字国骂此起彼伏。贺悦阳代入了一番在满屋脏话中淡定看书的状态,自愧不如,不由对沈愉多了几分佩服。
这天晚上后来又打了两局,不知是不是错觉,贺悦阳总感到芒刺在背,皮肤痒扎扎的,仿佛有一道灼热的目光在视奸自己。但他每次回头,沈愉都在聚精会神地看书,如同老僧入定,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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