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本想责怪他为何要下如此狠手,转念一想,原是自己说要把玉儿打死,玄儿才如此做的。
玄儿着实是个读书读傻了的,小时候就木讷听话,性软又孝顺,分不清真假话。
以前也有人说过谢灵玄愚孝愚忠,长公主还不以为然,此番却实实在在吃到苦头了。她好生懊恼自己,为何把玄儿管得那样死?
谢灵玄轻轻跪于长公主膝下,为长公主递上一张巾帕。
“儿子惹母亲伤心,是儿子的不是。”
“儿子打弟弟之时,总想着母命不能违,手足之情也不能断。于是便想了个愚钝的法儿,先按您的吩咐笞打弟弟,若弟弟真被儿子打死了,儿子之后自尽在弟弟坟前谢罪便可。如此,既可全了对母亲的孝顺,又全了手足之情。”
长公主哑然失笑,知自己这大儿子愚孝,不想愚孝到如此地步。
“玄儿,”她载愁载叹,“你真是个傻孩子。你已二十有三了,已娶了妻室。有些时候,也别老那么听母亲的话,你也该有点自己的思量了。否则你这般没心机,在朝中是要吃亏的。”
谢灵玄道,“是。儿子谨记母亲教诲。”
长公主上了年纪,昨夜熬了一宿没睡觉,心力交瘁,有点支撑不住。
谢灵玄双指轻轻为长公主揉了两下太阳穴,“母亲不如先去休息休息吧。弟弟这里,有我照料着。”
长公主怜惜道,“你昨夜也跟着熬了一宿。”
又嗔怪,“那个温初弦,堂堂长房主母,可真会省心的。她自家哥哥上吐下泻,她倒睡得挺踏实。”
谢灵玄开解说,“是儿子叫她睡的。她身子弱母亲知道,不能长久熬着。”
长公主哼了声,不再言语。她实在支撑不住了,便在丫鬟的搀扶下先回去休息。
谢灵玉还昏迷着,静谧的屋室内,正经主子只剩温芷沅和谢灵玄两人。
男已婚女已嫁,这般独处实在不便。
温芷沅便也寻个由头,退到别的地方小憩。
过了半晌,谢灵玉悠悠醒过来,趴在床榻上,艰难扯开一条眼缝儿。目之所及只有一片雪青色的衣角,带有浓烈的艾草香。
谢灵玄问候,“醒啦?”
谢灵玉费力欲转过身去,可稍一动,浑身就疼得如撕裂一般。
“什么味儿?”
“艾草。”
谢灵玄挥手,叫人把熏艾的盆子拿远一点。
谢灵玉哑着嗓子,荏弱地说,“你,你把艾草放在我鼻前烧,是想呛死我……吗?”
谢灵玄不以为然,“若非如此,怎能让你快点醒转过来?你晚醒转一分,母亲便多担心一分。”
谢灵玉深恨,恨不得剜其心啮其骨,可他此刻只是个连床都下不了的废人。
他径直对谢灵玄,“我问你,温伯卿的七宝擂茶,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问我?”谢灵玄品味了半晌,凉凉说,“好弟弟。你觉得我凭什么要回答你呢?”
谢灵玉一语塞。
捶了捶床,还是不屈不挠地说,“你把我的命留到现在,是不打算杀我的吧。”
“就算要我死,我也得做个明白鬼。”
谢灵玄道,“咱们都是谢氏一门的子弟,荣辱与共,同气连枝。在外人看来,你做的也就是我做的,谁也跑不了。”
谢灵玉额头冒冷汗,“你承认了。”
成婚以后,他虽被温芷沅催得老是读书,却也在闲暇时间不停地调查谢灵玄。
只要有一点证据,他都不能放过。而且他一直都小心翼翼,从没引起过谢灵玄的注意。若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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