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四、吃饭(1 / 2)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姐姐为了几位哥哥厌弃晗儿,晗儿理解呜”宋晗儿一边抹泪一边哭啜,洇满水的眸子在晨光的照映下黑的发亮,“晗儿晗儿比姐姐年幼,凡事都欠思虑,可晗儿既然钟情了几位哥哥,便是不会再为任何男子动心了,晗儿的身子,晗儿的心,就算是要死,晗儿也会为几位哥哥死守着。”

余庆在后院忙完,刚转过拐角抬头就看见游廊的另一头站着宋氏、孙氏两人,他脚步不停,眼见孙氏视线瞟过,那靠在她怀里的宋晗儿好似悲伤的体力不支,转瞬便戚戚嘤哭道,“晗儿不懂事,姐姐想怎么教训都是对的可‘贱’这一字,还请姐姐不要再用在晗儿身上了”

秀儿自然不知余庆正朝这里走来,只知道自己刚才驳斥了她们一句,就被这对主仆里应外合的冷嘲热讽了一顿,哪怕之前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现在也是一点儿不剩。早前她就知道这宋姑娘与孙嬷嬷来者不善,到了现在也不见她们有任何一点儿收敛,她要是再忍气吞声,怕不是这两个人都要反客为主了。

“宋姑娘心气儿是高,可心气儿高的姑娘怎又三番两次哭求要进我家门,虽未明说,但也丝毫不藏愿意做妾的意图”秀儿朝门外两人淡淡一笑,此刻她的脸色并无异色,更因心中坚定而使得那点儿笑意看上去愈发淡然洒脱,“嬷嬷说我明明对余氏一族共妻从无了解却不羞不臊的应了婚事,还说别家共妻没有不纳妾的,可旁人是旁人,我是我。既然我已是这个家里的大娘子,便是这个家中的主人之一,哪里又轮得到不请自来的孙嬷嬷与宋姑娘站在我的家中对我指桑骂槐?这世上可有这样的道理?”

“大娘子可莫要胡乱说话,我们何时指桑骂槐了?”孙采英急辩道,“我家小姐有难相求,余家几位公子也是对我二人照顾有加,我们心中感激更从不敢有所僭越,可大娘子心存嫉妒又不敢对几位公子发难,便寻迹怪起了我们,可怜晗儿小姐百般忍让,也仍是要被你骂上一声‘下贱’,大娘子何其忍心?”

孙采英听着余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全做不知,宋晗儿早得孙氏暗示,只管娇弱惹怜的嘤嘤啼哭。她无比期待常秀娟能在此时口不择言,最好大发雷霆胡乱发作才好,这样她的庆哥哥就能知晓这女人的本来面目,而借此疏远了。

“我家夫君心善,见不得你们投靠无门,你们若好生做客又哪里来的这等闲事?”秀儿看着出锅热腾腾的杂粮粥,冉冉的扑鼻香味也缓解不了她心中郁气,“嬷嬷既觉得委屈,就赶紧到几位夫君那里哭诉去,余二哥出言留下你们,说不定确实有了些许另眼相待的意思,何不借这机会将全部的心意朝他和盘托出?也许可以得偿所愿呢。”

“晗儿是久不见姐姐特地早起问好来的姐姐这般出言挤兑,晗儿自是不敢再扰,这就回——啊,庆哥哥呜你、你何时”宋晗儿的脸上全是凄楚,此时又添惊讶,话音未落就掩藏一般拼命抹擦起眼泪,泪水拭净却擦不去眼眸的红肿,也掩不住哽咽不休的抽泣声。

还不等秀儿探身去看,余庆的身影就已经先入眼睑。

余庆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秀儿回想刚才自己泄愤之语后背立刻升寒,他的性子她大约已经摸透,这些话不至于会让他生气,却是真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庆哥哥”宋晗儿看不出余庆看向常秀娟眼中所藏的心思,可她这次是真受了委屈,自然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想要得到男人的体贴与偏爱。

“庆二公子,我家小姐唉”孙采英瞅一眼近前的余庆欲言又止,扶着宋晗儿的手臂唏嘘道,“晗儿小姐我们回去吧,莫再站在风口讨人嫌弃了。”

宋晗儿眼中含泪,仰着一张凄艳的小脸儿直直望着余庆。她被常氏这样欺辱他都听见了吧?他是不是生气了?会责难常氏吗?

“庆哥哥,是晗儿的错,求你不要为难姐姐”这样的恶婆娘自然是要加倍惩处,就算不打也该挨上两句责骂!

秀儿被余庆直勾勾的眼神看的心虚,有心上前又因孙氏与宋氏就站在他的旁边而打消了念头。她避开他的视线轻咬下唇,总觉自己今日若落进他的手中必定不能善了。

“饭好了吗?”余庆淡淡开了口。

“好了。”秀儿听他出声立刻端起粥碗,“杂粮粥出锅,可以吃了。”

“后院也忙完了,你今日得空把在凤山采的草药收整好,不用切,未彻底晒干的还要继续晾晒,”余庆冷漠的无视掉了身旁的两人,只管对着秀儿一人说话,甚至哪怕一个眼角都不曾落在直想引他注意的宋晗儿身上,“还有那些不易存放的果子,吃不及便用糖渍或盐渍腌好,方便保存。”

“好。”秀儿觉出了不对,余庆这样‘目中无人’,岂不是要惹得宋氏跟孙氏对她更加憎恶了?

宋晗儿气得禁不住浑身发抖,他这是对她视若无睹吗?明知她委屈,明知她被常氏骂了‘下贱’,他却充耳不闻,抬眼不见了吗?

秀儿端着热粥与门口人擦身而过,余庆跟在她的身后一起去了旁边的饭厅。

宋晗儿目送余庆离去,一只手死死掐在孙采英的手腕上,参差的指甲在上头猛然留下一条破皮的血痕。孙采英疼得立刻甩开她的手,藏起恼意咬牙殷切的唤了一声,“晗儿小姐”

“嬷嬷”宋晗儿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了余庆跟常秀娟身上,哪怕被孙采英近乎粗暴的甩脱也没能转移她的专注,“天冷了,我们回去吧”

说完,她便由孙采英搀着,纤弱无比的往东厢走了。

“余二哥为何对宋姑娘视而不见?”秀儿不敢大声,话音都含在嘴里,要不是余庆与她正对,根本都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余庆抬手,两指一错轻弹她的脑门,“你骂的不够狠,她们下次保准还敢放肆。”

秀儿捂住脑门,看着他也不敢反驳,指望着这篇赶紧翻过。

“不过你也敢说,”余庆唇角翘起,“说我对她另眼相待?”

“我、唔——”秀儿忙要解释,余庆却压根不想听,她话音一起,就被他堵住了檀口。

气息轻颤,秀儿乖乖张开了粉唇,迎着他掠入的长舌任由他在自己口中肆意纠缠——

感谢大大们支持我~~~~~

二九五、先行

“小姐”孙采英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血痕,不着痕迹的挖了一眼神思不知停在何处的宋晗儿。

“呵呵”宋晗儿回了东厢,脚步一绊,一只手险扶桌面好悬没有摔到地上,“看不见我他看不见我呵呵嬷嬷,庆哥哥他满眼的都是常氏那个贱人,他看不见我”

“庆二公子他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这样对待小姐的,是常氏不好。”孙采英赶紧凑到近前护住她,“你刚才只注意庆二公子,没看见那常氏淫骚的眼神,那勾人的模样,嬷嬷我见了都移不开眼,更何况男人了。”

宋晗儿气得咬牙,两手紧紧攥拳,紧到身子都在哆嗦,“常氏”

“出去游玩了一趟,常氏的胆子好似也大了,说话夹枪带棍不说,竟也敢与我们呛着声。”孙采英扶着宋晗儿坐到椅子上,贴近小声道,“小姐可不能再犹豫了,错过了这次,我们只能回家,而小姐只能被一顶小轿抬进孔家”

不行。不行!

“我不能去孔家,不能。”宋晗儿背对孙氏‘喀喀’啃咬指甲,一双眼睛瞪得眨也不眨,“庆哥哥是我的,余家的大娘子是我,我们有婚约在前,是他们背信弃义不,是常氏占了我的位置。”

“一个仗着男人给了几分宠就瞎了眼的女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张脸,她也配跟小姐挣?”孙采英压住嗓音沉声附和。

宋晗儿转过身来,美艳的小脸浮上与之截然相反的阴邪之气,“晗儿想要嫁给几位哥哥,自然是要让他们看清那常氏的本来面目,他们被骗了,晗儿必须要出手相助,不然岂不是会被那贱人蒙骗一辈子?”

孙采英先是一愣,随后便看着眼前脸孔五官都好想已经僵掉的宋晗儿迎合的点点头,“是该让几位公子看清楚了。”

秀儿茫然不觉危险将至,送走了三个夫君又收拾了一下院子跟屋子。然后在翻拣草药前转去后院给三匹马儿填了些新鲜的草料和水,这几匹马儿已经被她喂熟,在她填草料时还把自己的大脑袋往她身上拱,简直比家养的老黄狗还要通人性。

她这边正跟几匹马儿亲昵,宋晗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后院花门旁。

宋晗儿站在那里盯着秀儿看了一会儿,又嫌弃又觉得恶心。那畜生多脏?她站的这么远都能闻到那股子让人反胃的骚臭味。别说靠近,就是现在呼吸她都担心自己鼻中沾上那股味道。孙氏有句话说的不错,像常氏这样的粗使仆妇不过是运气好得了余家给的名分,然后多了份儿伺候男主人床笫的活儿,既然她不配,就该速速打发了她。

暖阳入院,零落的枯叶随寒风‘哗啦’作响。一片黄叶扫过她的脚面,这让秀儿不由想起了那漫山红遍的枫叶,还有从出了余家村到回来之时那两日的颠淫痴浪。

秀儿周身气血上涌,摇摇头将那些记忆全部藏进脑海深处。忘记是不可能的了,他们送的礼物都还在她身上戴着,时不时的还要发出些声响惹她脸红。

宋晗儿眼中全是嫌弃,看常秀娟凝神偷笑,眉目溢春。起先她是不懂孙嬷嬷说的常氏身上的那股骚浪劲儿是什么,现在却好像突然就懂了,那就是只管勾引男人的淫贱!

跟个臭气熏天的畜生都能那么亲近,下贱的人果然是到了哪里都下贱。

她身影隐在廊口,想着只要计划成功便可一辈子不再见到常秀娟这张脸,更可得到想要的一切,这片刻的忍耐也就不那么令她难熬了。

宋晗儿手捻丝帕掩住口鼻,整了整脸上的神情从廊口步出,扬声唤道,“姐姐——”

秀儿听见那声音眼角就一阵抽痛,默默转头看向她,心想这姑娘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刚刚还哭的肝肠寸断,现在就又一脸平常的凑上前来。

“宋姑娘有事?”秀儿推开那匹还在与她闹玩的枣红大马的脑袋,轻拍它的下巴让它乖些,然后才信步朝着宋晗儿走了过去。

看见常秀娟走了过来,宋晗儿尽力掩藏脸上的嫌恶,可脚步已经本能不肯向前,捏着手绢的小手一并抬到鼻下,皱着眉头,习惯性示弱挑拨道,“几位哥哥怎得这般不知疼姐姐,就连这喂畜生的活儿都不舍得雇人来做,要是换了晗儿,怕是靠近那几匹壮马都要吓得腿软了。”

她家里虽说欠债无数,可照样养了十几个奴仆,那些个懒汉、婆娘哪怕被克扣钱银也都很少有人离开,反倒克扣的越多,他们越是干得细心不肯走,个顶个的下贱胚子。要不是有他们宋家愿意养活给他们一口饭吃,都不知道要饿死在哪个阴沟里了。

宋晗儿盯着秀儿心中盘算,等她进了余家成了女主人,不仅要快快再加建一进住房,还要至少雇用十七八个仆从,只伺候她的就至少要三人。至于孙嬷嬷,便让她直接回家养老吧,她可不会允许那么个老女人对着她的夫婿们暗自窥探发骚。

可那计划终究不算万全,孙氏也不知会不会拖她后退,若不是这常氏不知好歹一再逼迫,她也不至于要孤注一掷。

秀儿在距离宋晗儿几步远的位置停住了脚步,她不知对面女孩颦着眉头在想什么,只觉得她哪怕一脸藏不住的厌恶也仍旧明艳动人。人人都懂得欣赏美丽的事物,她也不例外,可是这美丽看的久了,除了让她不由防备之外又升出一种‘着实可惜’的遗憾感。

宋晗儿似从秀儿的眼中察觉到了一股怜悯,这让她很是恼羞,但随即一想又觉得有机可乘,“姐姐,今日嬷嬷她她说的话不好听,还请姐姐不要见怪。晗儿这次就是特地来给姐姐致歉的,还请姐姐大人大量,原谅不懂事的晗儿跟嬷嬷。”

说完,她赶忙低头福身朝秀儿施了一礼。

秀儿看她这般客气,甚至连表情都诚心无比,心中不由发慌。这个姑娘一次两次的变换面孔,让早已领教过宋晗儿厉害的她顿觉恐怖,提防之心竖起高墙,常秀娟忍下了已经快要冒出嘴唇的谦让之语,静受了她的道歉。

“姐姐可是觉得晗儿烦人了?”宋晗儿咬唇,泫然欲泣的眼眸望了秀儿一眼立刻撇开,苦笑道,“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讨嫌了,更何况是姐姐呢”

秀儿不让自己口出谦词,她不能再放任这个姑娘跟那个嬷嬷一同在家中惹事了,她们早过了之前说好的暂留时间,如果又被她们找到机会,真不知道还要缠闹多久——

年底了,2022年的愿望是……世界和平,春暖花开,爱我的、我爱的,康、顺、喜、乐~~~~

我的手机14:28:58

二九六、抢占上风

二九六、抢占上风

余福掀起医馆厚重的门帘走进冉起了碳炉的屋内,屋中并无病患,只有余庆一人坐在诊桌前书写着什么,他没出声,回身整理好棉布门帘。

余庆听见动静抬头看过来,见是余福,便低头继续书写,“大哥出去一趟可是打听到了什么?”

“能有什么?不过是某些人眼红咱们过的太安稳,现在外面传言四起,都说宋晗儿快要被抬进咱们家了。”余福站到炭炉旁烤了烤手,“宋靖然离村前跟不少人都借了钱,之所以还没闹起来,都是在等着这事成定局,到时候好拿着借据上门呢。”

“呵呵”余庆冷笑两声,提腕重新沾了沾墨然后继续伏案,“这算盘打的真响。”

“还不是你惹的?”余福调侃一句,“宋靖然就是天生的蚂蝗,咬上了那口器便钻进肉里,吸饱了血再寄生到身上,不用些手段根本取不出来。”

“他是病急乱投医了,就靠孙氏跟宋氏两个?亏他也敢指望。”余庆将写好的医疗记录轻轻举起吹干墨汁,“我今早推了一把,想来那两个蠢货定是已经坐不住快要对咱们兄弟几个下手了吧。”

“朝咱们?”余福笑笑,走到余庆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低声道,“我觉着她们会把脑筋打在秀儿身上。”

“我们兄弟三个对她们而言确实难对付。”余庆也早想到这点,虽之前嘱咐过秀儿不要轻信那对主仆,而她也似有长进不再一味受气,可真要放她一人应对,到底还是让人不放心。他放下手中笔,起身动了动手腕,“医馆暂时交给大哥了,这天八成要下雪了,阴冷阴冷的,我去后院看看。”

余福脸上的笑痕绽开,“二弟此去可别让人看出端倪,尤其是秀儿,当心之前树立的夫纲崩塌。”

“是大哥一直把她护在羽翼下,又不是我。”余庆敛起神情,看着他大哥的脸把自己心中的那点儿显露出的担忧压了下去,“大哥好意是为她遮风挡雨,可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到时候怎么办?”

“到时候不是有你嘛,还有余祥。”余福可不会承认自己关心过度,但绝对乐意看他这个冷面的二弟笑话,“二弟要去后院赶紧去,仔细晚了。”

“咱家的好人只有大哥当就好了,我跟余祥都担不了大事,只想轻松度日。”余庆一边嘴角上翘,坏笑到明处。

余福看着余庆,突然觉得这大哥真不是好当的,“你别得意,这次的事儿真要伤到秀儿身上,我绝对收拾你。”

“我不会让她在别的地方哭的,大哥莫多虑。”余庆收起笑意,抬腿便走了。

余福目送他离去,想起自己从外了解到的消息轻叹一口气。

满心期待常秀娟给台阶下的宋晗儿怎么都等不到她的搭腔,牙根一咬,手中攥紧丝帕,自解道,“晗儿知道,姐姐不喜欢晗儿,从晗儿被庆哥哥出言留下那日起姐姐就不高兴。可晗儿真的只是一片真心,姐姐信我。”

秀儿继续不出声,就想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晗儿从小就被爹爹告知是有婚约在身的,纵然几位哥哥今日不认,晗儿也从不觉得自己痴心错付,”宋晗儿眸闪算计,低头假意拭泪,“姐姐自有几位哥哥疼宠,可晗儿除了暗自吞泪还有什么?之前多番不甘,言语无状以至于吃罪姐姐,姐姐莫怪。”

再听宋晗儿重提婚约一事,秀儿觉得不能再沉默下去,她这样咬着不放,怕是还要在此处做文章,这可是个麻烦,“宋姑娘,关于你所说‘婚约’一事不论今天还是以后都不要再提了。我嫁进余家时日虽短,但朝夕相处下来对于几位夫君的人品还是了解的,就算我天生愚钝了解不深,可村中族长与族叔自有公道人在,怎么就会让姑娘独吞苦果呢?”

宋晗儿被常秀娟一句话噎得气喘不出,瞪眼看着对方脑筋快转。

“我们去祠堂签订庚帖那日,从头至尾就没有任何一人提出有关‘婚约’的只字片语,你时常挂在嘴边,这不仅会毁了宋姑娘你自己的清誉,也会坏了我家夫君的名声。”秀儿字字清楚,已经算是与她挑明了自己不会信她。

“当日之事是父母之命,口头约定自然无迹可查,姐姐是针没扎在自己身上不觉得疼。”宋晗儿急急扬起声调。她一直明里暗里都在跟常秀娟较劲,听她一席抢占上风的话哪里肯服软,连后路都没想好就先由着本能与她强辩了。

“那宋姑娘自从住进我家,种种表现皆是因为针扎在了自己身上吗?”秀儿敛起表情,正色道,“你觉着我嫁进余家是抢了你的夫婿?所以才一次次借事挑拨,就像你明知道孙嬷嬷是自己踩空摔落的台阶,却故意将莫须有的罪名往我身上引?”

“我何时?”宋晗儿毕竟只有十六,被人当面戳穿心机当即脸上就变了颜色,“嬷嬷当日怎么摔落的我没有看见,我又在哪里说了是姐姐你推的人了?”

无理辩三分的宋晗儿哪肯在秀儿跟前吃瘪,说完那些话立刻眼眶发红,眼中见泪。

秀儿见她那惹怜的模样顿时心升寒气,这世上为何会有像她这样可怕的人?明明貌若天仙,正当妙龄,心肠却又是那般可怖。她的种种作为好像从来不是深思熟虑下的计划,而是本能不可控的恶意。

她掐住手心,知道自己不能在此时退让半分,宋晗儿与孙嬷嬷的手段她早已经领教过,她若自愿退后一步,那么等着她的将是她们更进一步甚至更多,直到她退无可退。

“我一直都觉得姐姐是心善之人,不想竟这般这般欺人至甚。”宋晗儿拭去流至腮边的泪珠,边脚步后退边哭啜道,“姐姐今早说晗儿轻贱,现在又说晗儿诬陷,晗儿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姐姐?晗儿晗儿不过是想陪伴在几位哥哥身边而已,姐姐不允便罢了,怎就非要折辱晗儿呢?”

强词夺理的声音秀儿已经听的足够多,以前不辩是因为无用,一个‘孝’字压在她的头上就足够她站不起下跪的膝盖,直不起跪服的背脊,可现在不同了,她的夫君们告诉她,忍让与退缩不该在余家的大娘子身上继续存在。她是他们虽不明媒但足够正娶的妻子,她若软了背脊跟腿脚,也会让他们蒙羞——

比心,感谢支持~~~~~~

二九七、别回头

宋晗儿哭的太可怜太委屈,她今日过来本是想红得常秀娟信任,最好卸下几分心房,然后好方便她再行下一步,可对方直接驳斥回来惹得她差点自乱阵脚。

秀儿从未与人针锋相对过,现在这样的处境与情形,虽然俩人都站在冷风口里,可落入旁人眼中必定看成她欺凌在先,毕竟对面女孩哭的太惹人,连她看了都不免心升不忍。

孙采英躲在暗处,阴沉的目光把秀儿上上下下扫视了无数遍。人怎可变得如此之快?明明两三日前常秀娟还会因她们的举动跟话语而动摇瞬变脸色,此时竟不动如山,就像个真的当家主母一样立于高处,低头冷眼旁观她们如跳梁小丑般扭舞。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布?y?e?不?是?ǐ???μ???è?n??????????⑤?????????则?为?山?寨?站?点

“我从未想过要折辱你,宋姑娘觉得,如若他们任何一人有意收你入房,单靠我的反对与不允是会有用的吗?”她轻轻牵唇笑了一下,有那么点儿飘忽,也带了点儿释然,“我虽嫁与他们为妻,也动了真情,可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能力或者有权力去约束他们,不过一纸婚契,看重了,那便是一生一世,看不重,那不过就是一张废纸。”

宋晗儿根本听不进常秀娟所说的话,在她看来,常秀娟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是心怀恶意的炫耀。因为现在的余家大娘子是她,她自可高枕无忧说些闲凉之语,什么‘反对无用’,什么‘看重与否’,全都是她不要脸的惺惺作态!常氏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从她手里抢走的!她逼得她走投无路,更勾得几位哥哥满心满眼的全是她,她宋晗儿年轻貌美哪里比不过常氏这样一个登不了台面的寡妇?凭什么一个村妇得到了她拼命想要的一切?而她自己却只能被逼得全无退路?!该嫁去做妾的,该在那垂暮老人身下张开大腿的是常氏,不该是她宋晗儿!

夹杂着恨意与嫉妒的泪眸透过一层朦胧的水痕投射到了秀儿的脸上,寒风凛冽,默不吭声的秀儿轻声叹了口气,“宋姑娘莫要再哭了,天冷,仔细脸被冷风扫伤。”

秀儿的关心落在宋晗儿的耳中就成了冷嘲,她越发妒恨,哪怕是装出的可怜也早已成了她人格的一部分,更无法容忍之前一向无往不利的武器在余家接连受挫。

“姐姐晗儿这两日便准备离开余家了。”宋晗儿凄苦的望着秀儿,她装弱装屈早已真真假假分不清了,脑中一遍遍惦念着那风险极大的计划,同时又一遍遍觉得自己深受这余家一家人的伤害,扭曲的心智摧毁了她本就不够聪慧的脑子,她只想让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不计后果的。

秀儿一怔,怎么也没想到一直纠缠不休的她会说出要离开的话。

“晗儿这次过来,其实就只是想说这句而已。”宋晗儿止住了眼泪,带着浓浓鼻音的委屈声音让人听了尤为不忍,“不想姐姐原来是这般讨厌晗儿,就连来告别,晗儿都要先被训斥责备一番。”

孙采英偷看的太过专注,所以当稳健的脚步声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时,她被吓得瞬间心脏停跳,猛一回头,后背顿时冒出一股冷汗。

“庆、庆二公子,”孙采英心虚的闪避着视线,“怎、怎么这时候过来后院了?”

余庆没有理她,过了廊口花门就看见了不远处正对他的秀儿跟背对他的宋晗儿。他的身影一出现,就引得了此处三个人的注意。

秀儿看向他,余庆很少会在看诊的时间里回来后院,所以她的第一直觉就是有女性病患来医馆诊病了。这念头一出现秀儿在高兴之前就先紧张起来,毕竟这可是她的第一次看诊,成败都在此一举了。

宋晗儿看见余庆就顾不得常秀娟,仰着一张刚刚哭过的可怜脸蛋就先迎了上去,“庆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余庆垂眸看了一眼已经走到他近前的宋晗儿,随即抬眼看向秀儿,清冷却又不失关心般的问询道,“娘子不在屋里待着,怎么跑到这冷风口里受冻?”

“刚给马儿填了些草料跟水,宋姑娘过来,我们就说了会儿话。”秀儿见余庆连客套话都不跟宋晗儿说上一句心中不由替她抽痛了一下,同时也对她多了几分同情。

她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真对她的几个夫君动了情还是因为装的太真,便自以为那是真正的倾心与恋慕。因为自始至终她们两个就不是同一类人,她做不到全然的理解,只能通过她种种表现出的迹象来进行判断。这个才十六岁的姑娘自持美貌,又惯用娇弱乞怜来引人愧疚,大约也从没想过会有男人对她不假辞色吧。

“庆哥哥你讨厌晗儿了吗?”宋晗儿仰头看着余庆,声音委屈又小心翼翼的,“是晗儿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吗?晗儿知道自己为何会遭姐姐嫌恶,却不知庆哥哥你为何去了一趟凤山,回来便不如晗儿初来时那般亲切了”

余庆早已厌烦了宋晗儿的试探,狭长的丹凤眼不带一丝情绪的落在了她的脸上,“我一贯如此,倒不知宋表妹哪里来的错觉我对你亲切了?又何来不如当初?”

宋晗儿脸色一僵,现在对她说‘错觉’?那为何当初又要留下她,给她希望?

此时的场面冷得如天降冰渣,秀儿偷看了几个人的脸色,只想脚底抹油赶紧躲回屋里去。这里三个人,她哪个都不想惹,有时间还不如去多做点活。

添加书签

域名已更换 尽快用新域名 看发布页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