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二、助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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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前因后果她今日从余祥口中得知,竟突然有些不知该继续厌恶她们还是该同情她们了。

她们想要更多确实贪心,可谁让家里的三个男人又真是那么的好呢。她都在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被养的情生独占,换作与他们成亲之前,她哪里敢想?又哪里敢真的表现出来让他们知道?怪只怪他们太招人了。

“这样说来,她们说要走当真可能是诓我的。”秀儿将捡好的草药枝叶分离,想起余庆跟她说的‘以退为进’,又被余祥这样提点,可她到底还是有些糊涂,“可她们骗我又有何好处?我早想她们快些离去,难道她们还想我能开口挽留吗?”

“自然是你客气挽留最好了,她们便可顺理成章,”余祥哼笑了一声,“但我觉着她们此举还有别的用意,比如明日会在这基础上哭诉苦衷什么的,不过被二哥那样一搅和,呵呵明日大约会很有趣了。”

秀儿脑中又被淫靡画面所占据,这一下连露出的一截白皙脖颈都跟着红了。明日有趣?她现在已经快要觉得了无生趣了。当真看戏的不觉乱子大,她现在只想快些轰她们出去,然后从今以后永世不见。

余祥看近前的女人秀色可餐,心痒痒的,“姐姐今日纵了二哥,哪日可别忘了我。”

胸口心悸一颤,秀儿红着脸想要去瞪余祥又因力气不足而显得百媚齐生。等她再想开口斥他胡闹时,就已经被他揽住了后脑封住了微启的唇瓣。

这个吻深情缠绵,俩人舌尖相抵,搅弄吮吸间秀儿只来得及泄出一声嘤咛,便娇滴滴的被他捧着小脸亲了个够,直到全身的力气都快要被他吸净了,才被放开。

“姐姐今日还错过了些精彩,”余祥嘬她红唇,笑得无比开怀,“大哥因为二哥不羁狠狠训了他一顿,令他至少七天不准近你的身。”

秀儿瞠着水汪汪的美眸愣住了片刻,随后整个人羞耻的都要酥了。看看她今日脑热跟余二哥做的事,整个院子里还有谁不知道?如若孙嬷嬷跟宋晗儿还是那愿意嚼舌根的,她怕是丢人丢进了整个余家村里,再无颜面出门见人了。可现在想起这些也晚了,过去的时间又不能倒流,她哪怕此刻臊死,也改变不了早成定局的事实。

余祥见秀儿脸色一直在变,刚想开口安慰就听见大门被人从外打开。

秀儿转头看去,一见是余福,心脏忽地一颤。说起来这次白日宣淫早不是她第一次被惑,可偏偏只有这次让她思绪忐忑全成了浆糊,余二哥又因此受了余大哥的责备,她自觉也难辞其咎,所以望着余福的眸中出现了一丝怯弱。

余福看见秀儿那副乖巧弱气的模样心中就禁不住满是心疼,余庆自己惹事就算了,还非要拉上她,那两个心怀不轨的女人闹了一通,虽没波及无辜但总归是个隐患,他今日特意去了一趟族长家,还是要快些把她们送走为好。

“夫君”秀儿心虚的站起身,两只手悄悄捏紧了掌心,心脏突然跳的慌乱无比。

“娘子何时醒的?可觉得身体哪里不适?”余福看她脸颊酡红,伸手轻碰都觉有些烫手。

秀儿摇摇头,像做错了事似的不知该如何言语。

余福本想借此机会好好教育秀儿一番,让她以后不要再轻易随着他们三兄弟的心性,可再仔细一想,自己也是跟她在院子里欢爱过的,哪里来的立场教育她?当即心中所有的话都没了意思,便只好展臂将她搂进怀里,细声细语道,“今日的事到底是余二犯浑,你这几天离他远些,等他想明白了,等宋氏跟孙氏的事儿也处理清了,再去搭理他。”

“我我也有错的。”秀儿将脸埋进余福的胸口羞于抬头,声音闷闷的含糊道,“余二哥他有问过我,是、是我说了可以,才才那样的。”

“他若打定了主意你哪里拒绝的了?”余福还能不了解自己的亲弟弟?尤其是余二,从小就是说一不二,想做的事绝对不达目的不罢手,别说是秀儿,就是他这个做大哥的,真与他对立起来也很难讨到便宜。

“可”秀儿还想替余庆辩解几句,总觉得两个人一起犯的错都怪到一个人的身上是不对的,她虽到目前为止都没得大用,但至少不想他们任何一个因她遭受委屈,“余二哥是看见我与宋姑娘有些争执,才想要惹她们恼火的,说起来也是我还不够硬气,要是我早些挺直腰板压制她们,也不会纵得她们在咱们家里这般放肆了。”

余福没想到会听到秀儿说出这样的话,惊喜之余更是欣慰。他松开怀抱,抚住她的肩膀弯下腰与她平视对望,笑痕入眼,他柔声道,“我家秀儿终于有些大娘子的自觉了,可这祸是余二惹的,娘子想要维护他可以,但该他吃的教训还是要吃的。”

“我没、没维护他”秀儿急忙反驳却明显底气不足。

“还没维护?”余福用手指刮她鼻尖,“定是余祥跟你说了我训了余庆,你心中不忍,不然为何把错处往自己身上引?再这样下去,他们都要被你惯的越来越行事随心,不管轻重了。”

秀儿无言辩驳,瞅着难得对她严肃的余福心虚又心动——

新年只顾着许些大愿望,忘记许愿大大们都喜欢我了~~~~哈哈,现在许愿还来不来得及?

第308章三零八、夜会

很少下厨做饭的余庆望着案板突觉鼻腔发痒,喷嚏没打出来难受的他拧起眉头。他缓了一会儿,刚低头准备继续料理鲜鱼,就忽觉东厢游廊下显出一道人影,他没抬头,仅用眼尾扫过,凭借那暗糙的衣着颜色判定了那人是孙氏。

果不其然,在他装作毫无察觉时,孙采英正猥首猥脑的朝这边窥探。余庆薄唇冷冷的勾起,手起刀落,新宰的鱼头被他一刀剁下。

孙采英见厨房中竟是余庆在做饭自是不敢将歪斜的心思露出,可又难免想起先前他跟常氏那般肆无忌惮的,浑身被燥热一罩,她就连转身都比往常扭捏。早知如此,她当年嫁人也该选个共妻的余氏兄弟,至少一个没用了还有另一个呢。

暮色深深,风声阵阵。因为今夜风大,余家内院廊下撤了所有灯笼,被云层遮掩的月光同样不甚明朗,这使得本该静如往常的夜晚尤为悚然。

突然,在风摇树摆的呼响下出现了一道很难被人所察觉的‘吱嘎——’声,紧随其后的,是一抹偷偷挤出东厢房屋门缝的人形影子。那影子鬼鬼祟祟,蹑手蹑脚的朝着前院方向移去。

余家院大人少,游廊更是平坦便于行走,以至于那影子虽是摸黑前行,也依旧畅通无阻的进了前院,又安安全全的走到了偏门位置。据她几日探查下来,清楚知道余家医馆夜间除了会紧锁后院大门不得出入外,前院的大门与偏门在内都可轻易打开,大约也是因为家中有三位壮年男子又为医馆的缘故。

藏于云后的月光此时忽然乍明又匆匆消失,却只这一下就静现了那道贼影的面目,不是孙采英又能是谁?

她獐头鼠目的四处张望,等确保周围无人知晓也无人跟随的情况下偷偷打开了偏门的木栓,拉开门缝侧身挤了出去。

村中宵禁闭户,偶有几声狗吠也多半引不起注意。孙采英避过了宽敞的主路偷走小道,七拐八转的快走的了大约三刻钟,才在要冻僵了手脚的时候偷摸钻进了一户远离村户聚集,院墙坑洼年久失修,就连大门都只是数根树枝临时绑成的破落户家里。

这家的屋主名叫余河,早年仗着爹娘还在世就五马六混不事生产,结果不到二十岁爹娘就累气早死,他更是天没招地没管了,仗着余姓氏族庇护,偷鸡摸狗坏事做尽。三十多岁的年纪酒不离口又好赌成性,靠着族里接济成日里除了吃睡便是寻摸歪道,前几年赖到族长那儿硬逼着族里拿钱给他在外地买了个媳妇,结果不出三月就将初孕的女人打的小产,转年就给他把人租去了别村换了一串酒钱与不到一个时辰的赌资。

余河坐在只点了一根细蜡阴冷阴冷的家中自酌自饮,常年的酒肉纵赌生活早将他浸淫的举手投足全是下流猥琐之气,与孙氏的相识不过是七、八年前他深夜冲动辨识不清将她拖进田里强奸了,谁知她只虚虚反抗两下就开始享受起来,那时她‘亲哥哥’‘好相公’叫的骚,勾他正经享受了一把,结果天蒙亮看见了她的真容,恶心的他提裤子就走,谁知还让她缠上了。

俩人臭味相投勾搭了这些年,近两三年他腻了,连见她都懒得见,前几日孙氏突然找他,他正厌恶呢,听说有利有色,私下心眼一转,哪有不动心的道理?

余家医馆那三兄弟春初娶妻,那天也巧,他刚好夜赌归来,远远见着那窈窕身影心中自有惦念,那小娘子被他们护的严,可照样让他把模样瞅了真切,只是医馆那一家在村里实属不好惹,尤其是余二回来以后带了块御赐匾额,可保了他们一家高人一等,平安无虞。

被他所奸污的女子孙氏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他甚至有时还会特意去看看那些被他奸淫过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过日子的人家,暗自嘲笑她们的男人都是绿毛的乌龟王八,这会让他沾沾自喜,得意于可以玩弄他人人生的主宰感。

多数的女人都是怕事的,他也是见人下菜碟,绝不会对那些不能激惹的人家动手。可听了孙氏给他谋划的计策,他又确实眼馋那医馆家里惊鸿一瞥的小娘子,兄弟共妻为前提已经足够热火,听孙氏说他们成亲之后竟没分房,三个男人共驭一女,还有比这更刺激的吗?再一想,事成之后他即可一次给那三个人模狗样的男人戴上绿帽简直不要太爽快!

只是精虫再是爬满脑袋他也要为自己留好后路,他余河是满心龌龊不思进取,可不表示他会全听一个妇人指示脑中无物,不然他如何直到现在都没让人抓到实际送进祠堂族规伺候?孙氏前脚离开,他后脚就背着她偷偷找上了几个同他一样嗜赌好财贪淫的酒肉兄弟,几人细一撺掇,不如将计就计,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余家医馆的三兄弟不好惹,一旦事发必不能善了,只靠孙氏口头答应事成之后给他二十两银吗?他余河还真就看不上那屈屈二十两。

孙氏被杂草丛生的院路磕绊了好几下,才终于悄声靠近门缝透光的陈旧木门,迷眼一看,屋中正坐着余河一人。她用手指轻叩门板,先两声,后三声,再一声。

余河听见叩门声音仰头干了杯中酒水,然后朝着门口看了过去,“门没锁,进来。”

孙采英听见男人隐含醉意的声音心猿意马,暗想今夜也不知有没有机会再一尝久违的欢愉。她轻推开大门,比起忧心这房门夜里声音太大,她更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将这门整个推掉。

她常住宋家,近来又住进条件更为优厚的余家,见惯了享受了更好的东西,她哪可能不嫌弃余河家的肮脏与寒酸,可这猥琐有余气度全无的男人贵在长了一根能彻底将她操服的大鸡巴,这段日子她被余家几位公子惑得穴痒无比,再享受不到被操弄的痛快,她怕见着长物就转念只想该如何将其捅进自己的穴里以解燥渴了。

“冤家,怎么不等我自己先喝上了?”孙采英扭着胯走到余河身旁,然后作势一歪就往他的身上扑靠过去。

几天忙着计划大事,余河也是几日没得屄操,借着酒劲儿便一把接住了她,还顺势在她屁股上揉捏了一把,“骚蹄子,偷摸约我夜会,是谈正事还是屄又痒了?”

孙采英沉暗的眉目突然就亮了起来,她都快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被这样雄厚的男人气笼罩过了,不想等余河反悔,急急将屁股往他跨前蹭去,“自然是正事私事皆有了,恩奴家次次找你屄都痒得难受,好弟弟,快操进来,快点,我们边操边说。”——

这个肉我不写,想要猎奇的大大抱歉啦~~~~哈哈~~~~(会有想看的吗?不要珠珠,回复我一下也行~~~~)

第309章三零九、沏茶

宋晗儿一夜焦灼未得安眠,孙采英说出去与人商议除掉常氏的计划以求更为稳妥,可她瞪着眼睛等到了寅时两刻才将她等了回来。她一回来就说累极了,上炕埋头便兀自睡去,留她气恨交加苦思到了天亮。

她跟孙氏绑在了一条船上,真让常氏遭难,她就算在几位哥哥面前哭瞎眼睛也洗不干净嫌疑,除非她能跟常氏一同遇险,然后她万幸得救,此计虽无法称之完美,但好过她拼命想招周旋,只要她确保了受害者的位置,就是说破大天去,她宋晗儿也是无辜。

孙采英稍稍迷了一觉就在早已习惯的时间点醒了过来,昨夜她被余河操得屄都肿了,就是现在伸手摸上去,屄口都还是湿的。干旱逢霖,一早睁眼,不用照镜子她都感觉自己的气色必定不错,心情也格外的舒畅。

她翻了个身正准备细细回味,忽听宋晗儿在她头上不远处轻声道,“嬷嬷你醒了。”

孙采英立刻睁眼,起身一看,早已穿戴整齐的宋晗儿可不就坐在窗下,她头顶朝着的方向嘛。

宋晗儿难得体贴的将自己提前收拾妥当而没用孙采英起来伺候,她妆容精致的坐在屋中椅子上,心中焦急想知道昨夜孙氏出门那么久终究敲定了多么周密详尽的计划,可面上仍保持着适当的不安与依赖,“嬷嬷昨夜辛苦了,晗儿一夜未睡,心慌得厉害。”

孙采英此时也没法继续沉浸在昨夜的美妙里,起身套好衣裳,略整了整散乱的发髻,又小心谨慎的推开房门伸头向外探看,知道正屋里那一家人还没起,立刻压低了声音把宋晗儿唤道近前,边紧盯正屋大门,边瞟回视线跟宋晗儿小声说,“昨夜嬷嬷去见了那办事之人,他说咱们的计划还不够细密”

宋晗儿附耳倾听,越听越觉对自己有利,可这样详尽有利的计划,事后她要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呢?那个孙采英口中提到的人,既做得了这样的恶事,心思又如此缜密,岂是事后好打发的?可孙采英口中的计划太完美了,完美到她不仅不会遭受任何怀疑,甚至能将她之前给几位哥哥造成的不好印象全都一并洗刷干净!

她心动了。因为事成之后她就能获得她梦寐以求的一切,余家偌大的产业,未来的锦衣玉食,还有三位英伟俊逸的哥哥她欣喜若狂,因为只要有了这一切,代价再大又何妨?

“嬷嬷”宋晗儿为孙采英刚才计划中每一步为保全她而极近周详的办法感动,“晗儿、晗儿都不知嬷嬷竟为我想了这么多,我、呜我还被恼火攻心对嬷嬷那样晗儿真是,真的要无颜见你了”

“小姐可是我一手带大的,虽不是亲生也胜似亲生了,嬷嬷无福,就生了个不孝子,说句胆大犯上的话,嬷嬷虽只是个乳母仆妇,在心里却是把小姐当成自己孩子那般关心疼爱的。”孙采英也是姿态做的仔细,这好事总不能让宋晗儿一个人全都占了,她跑前跑后出人出力,事成之后那好处该分当然还是要分的。

“晗儿知道”宋晗儿擦掉眼中泪珠,极为认真的承诺道,“以后但凡晗儿有的,嬷嬷若想要便只管拿去,娘亲日常虽说也是多方照顾,可到底心里最记挂还是家里的两位兄长,晗儿与嬷嬷互为依靠,有难同当自然有福也要一起享了。”

俩人互相诉忠,更为那还只存在于幻想中的未来而愉悦,就好像这偌大的医馆基业、这医馆的三个男主人、这所有的财富、所有的一切已经全是她们的囊中物了。

她们静下激动的心跳,因为今日,她们就要开始实施行动。

午后,明媚的阳光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秀儿以手遮光,正仔细将昨晚捡好的草药摊在阳光充足的地方进行晾晒。从早上起宋晗儿跟孙采英主仆俩就没怎么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这让她更加确信了昨日她们必定是全都听见了,她为此臊得只要脑中画面一现后背就立刻冒出一层细汗,她们不来找她是最好不过的了,至少避免了见面后彼此过于尴尬。

医馆今日稍稍忙碌,因为入冬天冷,不少人因添衣不够及时而感染了风寒,还有一些孩童也因跑闹而出汗着了凉,一时间余家三个男人手上都排开了病号。

孙采英在前院厨房烧水泡茶,厨娘瑛妹就在边上看着。

瑛妹平日话不多,可心里门清,又做为知道宋晗儿底细的人,自是对孙采英也没什么好脸色,但也没真的与她升起冲突。因为毕竟怎么算这都是人家里的私事,她多嘴多舌大约也只会添乱而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没一会儿,水壶里的水就滚了。孙采英提起水壶便走,瑛妹盯着她的背影总觉今日这孙氏跟往常不太一样,可究竟哪里不一样她一时又说不上来。她边沉思边把炉火息掉,最后又仔细收拾了一遍厨房才出门与药房的余祥点头道了别,出了大门回家去了。

宋晗儿在屋中来回走动,她在等孙采英回来,却又无法安坐,右手紧张的摸着左腕袖口上,一遍又一遍磨得她指腹发麻,因为那里贴身藏着今日计划最为重要的药包。她现在心里头全是计划怎样才能完美的实施,对于秀儿在意的事早已经被她抛之脑后。

终于,孙采英提着水壶回来了,宋晗儿忽地转身与她对视,俩人目光相撞,彼此都从中看见了‘势在必得’。

孙采英走进屋里顺手将门轻掩,“小姐别怕,一切都会顺利的。”

“嬷嬷”宋晗儿看着孙采英动手沏茶,那茶叶被热水冲泡打着旋慢慢浸出漂亮的色泽,茶香四溢,“前院几位哥哥如何?”

“在忙。”孙采英小声道,“今日就连老天都在帮晗儿小姐呢,病患突然来了好几个,还有小孩子,够他们忙好一会儿了。”

“那院外的人”宋晗儿止了话音。

“晗儿小姐尽管放心,时间一到自是万事俱备。再者嬷嬷与他的交情很深,绝不会阻了小姐的前路。”孙采英保证道。

“那晗儿一切就靠嬷嬷了。”

“这都是嬷嬷应该做的,只要晗儿小姐好,嬷嬷也就跟着舒心了。”

滚烫的茶水冉着热气,俩人不再说话,只不错视线的盯着那茶水,等待它降到最为适宜饮入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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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三一零、致歉茶

前院忙的井然有序,秀儿将沏好的香茶送去药房,又由余祥吩咐余嘉新将茶给医馆里另两个忙人送去。她见余嘉新端着托盘走远,此时又来人取药便跟余祥笑点一下头,转身回去后院了。

看他们那样忙碌,秀儿不禁觉得自己还是学习的太慢了,字写得不好,药理也还在死记硬背的阶段,更不要说每日给他们摸脉都无甚变化,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她才能真的帮上他们一点儿忙。心中念着,她督促自己要更加努力,要把他们教的还有书上写得全部扎实的记在脑中,总有一日,她要堂堂正正端的起余家大娘子的身份。让那些背后非议,还有想要看她笑话的人统统闭上嘴巴。

宋晗儿定下心神,将适温的紫砂茶壶与几只配套茶杯摆放进事前准备好的托盘中,然后稳稳端起,由孙采英帮忙拉开屋门,朝着计划迈出了门槛。

她袅袅穿过游廊,孙采英则以半步之距跟随在后,俩人走近正房门前停住脚步。宋晗儿回头看一眼孙氏,再一次坚定了自己这是在帮几位哥哥除害的信念,然后由孙氏帮忙轻叩屋门。

“姐姐在吗?晗儿来与姐姐辞行了。”宋晗儿提高了些音量。孙采英则在敲门后回头警觉的四处观察,就怕万一有人回来,那今天的准备就全白费了。

秀儿正拿着书本在屋中专心学习,听见宋晗儿唤叫的声音立刻心生几分郁闷。这姑娘一来,又不知要有多少时间浪费在闲事糟心上。但她又说是来辞行秀儿放下手中书,起身整了整衣裙走去门口,撩起门帘将屋门打开。

“姐姐”宋晗儿的脸上略显僵硬的一笑。

屋中热气冉冉,秀儿见她那表情也是尴尬意起。她以为是昨日之事的影响,却不知对方只是在担心行步踏错,计谋失败。

秀儿看她双手端茶,短暂思考了一下便让开了位置让她进了屋。既然宋晗儿都说了是来辞行,她总不好拒人门外,至于她送来的茶水她无害人心,但防人之意还是不能少。

“姐姐在看书?每日都见姐姐忙来忙去不得闲,真是辛苦。”宋晗儿走进敞厅背对常秀娟,一双隐含算计的眼睛将屋中全看一遍,当看见屋中碳炉上竟也烧了水,边上还有茶具,她听见自己胸腔里的心脏‘咯噔’一声。

秀儿关好屋门,闻声转过身来平淡道,“我刚学认字,平日里自是要多看多记的。宋姑娘今日特地过来辞行,我便也不多留姑娘了。”

深觉被呛的宋晗儿呼吸一凝,想要口出讥言立刻被脑中大事压下,她端着托盘,转过身来,脸上挤出几分笑,“姐姐哪里的话,晗儿叨扰多日已觉过意不去,怎还敢奢望姐姐多留?姐姐未出言赶人,晗儿已经感激涕零了。”

今天的宋晗儿跟往常大不一样,这让秀儿的防范之心更加坚实。

“姐姐”宋晗儿朝秀儿递了递手中托盘,口气越发卑微道,“晗儿来告别,姐姐不是连这请罪的茶都不吃一口吧?”

秀儿每次见到宋晗儿她都禁不住要想,像她这般漂亮的娇人儿为何偏生了那样的性子?再将视线落于那茶壶上,她推诿道,“宋姑娘何须这样客气。”

“姐姐莫要以为我这是拿了哥哥家里的茶借花献佛,这是我家自买的上品铁观音,姐姐一品便知。”宋晗儿见常秀娟不识趣,两手端着托盘都要酸了对方也不上手来接,赶紧自寻了解释将托盘放到厅中矮桌上。她摆好茶碗,提起茶壶斟好茶水,然后端起一杯殷切递送到秀儿面前,“姐姐尝尝。”

秀儿抬手一让并未接过,她知道自己此举太过小人之心,可今日的宋晗儿一举一动都透着让她想要绕行避让的感觉,她余光扫过医书立刻解释道,“宋姑娘不必这样,你是夫家远方亲戚,遇事投奔过来我们理应收留,虽说借住期间我们可能有些误会,但好在姑娘与我都是大度之人,今日你来辞行,这茶便当我喝过了。”

她又看了一眼宋晗儿手中端送的茶杯,礼让道,“我数月来一直在喝汤药调理身子,饮食相生相克,茶更不可乱喝。宋姑娘的心意我自明了,真不必客气。”

宋晗儿心脏一紧,怔愣了片刻,脸色隐隐下了血色。她没想过常秀娟会滴水不漏防备至此,焦虑让她手脚失温,双手一抖险些将手中茶撒了。

“姐姐这话说的,倒让晗儿自惭形秽了。”她收回手,僵着脸上的笑痕又露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不过一杯茶姐姐倒像是在怕晗儿下毒。”

说完,她粉唇紧抿,双手捧着茶杯仰头就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美眸凄楚的望着秀儿,盈盈悲道,“晗儿喝了,姐姐还要疑心吗?”

秀儿又被宋晗儿惹得内心纠结,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她自是不能再出尔反尔,不然恐再生事端,“宋姑娘何出此言?我每日服食汤药你也是见过的,又何来疑心之说?更何况夫家世代行医,药理药性又有谁比他们还懂,他们既说了饮食注意,我自是要听他们的。”

宋晗儿颦眉抿唇,弱声卑微道,“我、我晗儿这是又惹姐姐不高兴了,晗儿总是这般笨拙,好意来跟姐姐道歉,哪想反而又惹人烦厌”她低下头去,似忽然看见炉旁放置的那一套茶具,“姐姐这不是也在喝茶吗?”

贱人,越来越会装腔作势!乖乖饮下她递的茶不就好了,偏推三阻四,让她还要继续苦下功夫。等这事成,她定要亲眼见着这贱货被人扯烂撕碎,方能消她心头之恨!

“那是药茶。”秀儿这次没说谎话,但为何今日加了这盏药茶又不得不提起昨天,她掩下那急涌心头的热气,故作镇定继续道,“冬日需温补,又赶上这几日天冷。宋姑娘既然要走了,我让夫君给姑娘配几副适应体质的药茶一并带走吧。”

宋晗儿的心思全在别处,自然没听清秀儿刚说了什么。她等不得了,怕浪费时间耽误了下一步计划,若前院医馆也提前忙完她匆匆蹲下,不经人允许自顾自拎起那药茶壶倒了一杯出来,然后殷勤又难掩焦急的递到秀儿眼前,“姐姐既然不喝我送来的,那这杯姐姐自己沏的总该可以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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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三一一、喝吧

孙采英偷偷藏匿墙角,见前院人影攒动推算医馆再快也要半个时辰才能完事,这还是期间不再新增来人的情况。她抽身返回后院,偷爬门旁窃听了一会儿。她现在可是整个计划中最至关重要的的环节,既要时时监视前院动向,又要密切注意宋晗儿与常秀娟的进展,更要瞅准时间去后门给人通风报信。

她连跑带颠,里应外合,活了大半辈子就数今天花的心思与体力最多。她们其实也不想将时间定在天光大亮的午后,可谁让医馆忙碌的时间段要么是一早,要么就是午后,若时间稍晚,余家三位公子又时常惦念着常氏,说不准哪个就悠悠回了后院了,那还怎么成事?

秀儿被宋晗儿那奇怪异常的举动惹得疑惑上脸,她看了眼对方手中怼到跟前的茶杯,犹豫的接过。

宋晗儿察觉自己刚刚太过急躁,忙退后两步,脸上的表情是连装都不用装的紧张无措,“我、晗儿想着就要走了,却还让姐姐心里全是误会,不免略显得急了”为了能成功掩饰,她赶紧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铁观音擎起,“晗儿年纪小不懂事,还请姐姐念在都是亲戚的份上不要跟晗儿计较了,对几位哥哥,晗儿也死心了。”

秀儿被她一系列操作弄得糊涂,但手中药茶是余祥配好又亲手熬沏的,便不疑有他,“宋姑娘能这样想开自是好的,这茶我便收下,也算了了姑娘的一番心意。”她将茶杯递到嘴边浅饮了一口,浓郁的药草茶香,却掩不住其中丝丝微苦,她轻皱了下眉。

“难喝吗?”宋晗儿神情紧绷,端茶杯的手都哆嗦了一下,“晗、晗儿从未喝过药茶,不知是怎样的滋味呢。”

听着宋晗儿说话的声音都变了,秀儿放下茶杯将目光锁定她的身上。她是因为就要离开余家医馆这个庇护所而忧心吗?怎么感觉这小姑娘整个人都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似的,“药茶微苦倒也不算难喝,只是宋姑娘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余祥之前的告知还在她心里,知道宋晗儿有着那样的遭遇,现在若离开他们家只会更无依靠,到底秀儿还是存了恻隐之心,只要宋晗儿愿意开口,一些能帮的忙她绝不会吝啬。

“有、有话?什么话?”宋晗儿强迫自己不要去看秀儿手中的茶杯,焦虑下又一口将手中茶水喝光了。她抑制不住的着急,脑中不停喊着‘快喝’!‘快喝’!‘快喝’!

秀儿愈发觉得宋晗儿奇怪了,她慢慢把手中药茶喝尽,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跟她搭话。

宋晗儿看她喝完,心脏狂跳,鼻尖都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欣喜与兴奋让她的脸颊冒出了几分红晕,“姐姐还要再来一杯吗?”

她今日真的不是一般的奇怪。秀儿放下手中茶杯,看出宋晗儿一时半会儿定是不打算走了,便客气的礼让道,“若宋姑娘还有话说便坐下说吧,若无话,我还想再看一会儿书。”

“那姐姐看书,晗儿在一旁给你奉茶。”宋晗儿不等秀儿回话,立刻拎起药茶壶又给她将茶杯斟上。她今日穿的衣裳袖宽,又弯下腰有意遮挡,所以哪怕秀儿认真去看,也由于站立的缘故而看不见她小指有意翘起,而那特意留了几分的指甲缝里竟藏着不少褐色粉末,被药茶水一冲,全进了茶杯里。

秀儿对于宋晗儿突然的热情只觉后背发凉,她默默走到矮桌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女孩小心翼翼的端起茶杯又送到了她的眼前。

“几位哥哥对姐姐真是有心,为着调理姐姐的身子连茶水都细致的配成药茶,别人哪有这样好的福气。”常氏既然已经喝下了第一杯掺了药粉的茶,这第二杯不过是再加强些药性,喝与不喝也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宋晗儿不急了,她甚至相当明显的在秀儿面前大松了一口气,笑脸更是灿如花开,“姐姐可不能浪费了几位哥哥的心意,这茶凉了怕失了药性呢。”

这个才是平时的宋晗儿。秀儿也在心中偷松了一口气,不论如何,能露出本性的宋晗儿反而让她稍稍安了心,可是她刚才进屋之后的表现又为何那般莫名奇妙呢?常秀娟心里打了个突,伸手接过了她送过来的茶杯,温热的茶水还在冒着气。

宋晗儿抿唇朝她笑了笑,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然后很是放松的走到厅中贵妃榻上坐下了。她的手轻轻抚过榻上的垫子,她的庆哥哥好像很喜欢靠躺在这里看书,那样清高冷淡的一个云端上的人,就这样被常氏这个贱妇给弄脏了!

“姐姐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庆哥哥的时候,以为他是上天派下凡尘历劫的仙人。”宋晗儿的脸上露出只有陷在美好回忆中才会出现的痴迷与向往,“他站在人来人往的集市里,就只那样冷漠无表情的站着,我的心就好像要被烧着了一般。”

秀儿突然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好似下降了不少,她不知道宋晗儿想要说什么,可她知道自己并不想听,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只有怕。”秀儿看向宋晗儿,在她撇过视线时也勾起唇角朝她笑了笑,“怕的心脏都在发抖,手脚冰冷。”

宋晗儿的目光一点点冷了下去,先头还在轻抚榻垫的手慢慢抠紧,不仅抓皱了那铺熨平整的布单,更好像要将其抓碎一般用力,她咬紧牙关,切齿道,“所以为什么是你?!”

看惯了宋晗儿装乖,装弱,装委屈的脸,现在这真实的一面反倒让秀儿无比坦然,人本该如此,厌恶就是厌恶,喜欢就是喜欢,何必装成另一副模样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呢?

“我也不知道。”秀儿低头看了眼手中茶杯,然后送到嘴边一口一口的喝下,喝净了,她才又看向宋晗儿,“就像你一直觉得是我抢了你的,可他们又何曾属于过你呢?哪怕今天坐在这里的不是我,也未必是你,不是吗?”

“哈哈哈”宋晗儿眼巴巴看着秀儿把掺了药的茶水喝尽,表情无比愉悦的笑了起来,“未必是我你说未必是我?哈哈可是不管是谁,只要是坐在了我想坐的位置,她就该死。”

病态的欢笑将宋晗儿那张艳丽的脸衬得无比骇人,尤其在她说出‘她就该死’这四个字时,那突升的戾气好像她真的会去杀人一样。

秀儿心脏剧烈收紧,后背一层冷汗冒得又急又慌。她盯紧了宋晗儿的一举一动,时刻防备着她突然挥舞力气疯扑上来。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宋晗儿没有做任何足以令她拼死抵挡的举动,而是轻飘又快乐的笑着问她,“姐姐,晗儿奉的药茶好喝吗?”——

今年的冬天好暖和~~~人没冻到,但感觉不是什么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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