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三一二、计划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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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低头看向手中空空的茶杯,直到此时她仍无法确实的理解宋晗儿那洋洋自得的欢愉出自哪里。她倒茶,她喝了,难道这茶里还被她下了毒不成?

“宋姑娘可要我帮忙把孙嬷嬷叫来?”这宋晗儿怕不是因费尽心思也无所得而得了失心疯吧?秀儿悄悄握紧了手中空杯,她此刻并未察觉出任何不适,可看着眼前一直或欢乐或窃喜的美貌少女,她要说心里镇定一点儿不嘀咕绝对是假的,“你今日说来辞行是假的,你其实根本没想离开对吗?”

“蠢货!”宋晗儿嚣张的伏身凑到秀儿跟前,笑着与她不错视线的紧紧对视,“我为什么要离开?几位哥哥是我的夫君,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你为什么到了现在还不知道,该滚的是你。”

“你疯了吧。”秀儿让自己不露丝毫怯意,她不怕,就算吃了毒药她相信自己也一定能获救。哪怕万一救不了,她也觉得能活到现在,能在三个夫君身边明明白白的活懂了自己,也是值了。

“疯了?我是疯了被你们逼疯了!”宋晗儿伸手突然就要掐上秀儿的脖子。

秀儿早有防备,见她抬手欲抓过来时立刻抬臂格挡开她的手,人也立刻从椅中站起,转身躲到椅子后面与她拉开距离。

宋晗儿一击不成目露凶狠,随手抓起一只茶杯就要砸向与她之间只隔了一张椅子的秀儿,可刚把手扬起来她又突然停了动作。现在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会被人发现,进而破坏整个计划的。

“你有什么好?”她抓着茶杯站直了身子,可突然又像腿软了似的打了一晃,宋晗儿知道这是药效上来了,担心自己摔到地上疼,她蹒跚着走向贵妃榻,手刚挨到塌垫,她的腿就已经软的失去所有力气,膝盖一曲便跌坐地上,就算手抓垫子也没让她稳住趴向地面的身体,“我比你强万倍”

“宋晗儿你怎么了?”秀儿抓着椅背并没靠近软倒在地的女孩,因为不知她是不是要使诈,而且,宋晗儿刚刚虽未明说,可也足够暗示了她在茶里动了手脚难道宋晗儿她自己也喝了被下了药的茶?

为何?报复陷害?还是她还有什么未曾表明的阴谋?秀儿看快要爬到地上的女孩一点点撑不起脑袋,立刻决定要快些去前院叫人,真出了事,整个医馆的名声都会因此收到影响,这可万万不行。

“你你为为什么”不晕?宋晗儿的眼皮都快挣扎不开了,可秀儿却仍站的好好的。孙嬷嬷弄来的药粉很少,勉勉强强不过一个小手指甲盖那么大,说是药效奇强,只要一点点就能放躺一个人,她跟孙采英为保万全给细分了两份,一份抹在她拿来的一只茶杯里,一份被她藏在双手尾指的指甲里。

她喝了茶杯里的,常氏喝了指甲里的,可为何她都要晕厥过去了,常秀娟却不见有丝毫状况?为什么?

有哪里不对宋晗儿的大脑已经无法运作,她记得记得

“你等着,我去前院叫人回来。”秀儿已经不知道该说这个小姑娘什么好了,心术不正也就算了,这样伤人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怎么就不能仔细掂量掂量呢?但凡她做事之前好好想过,哪至于今天如此?

刚抬腿欲走,秀儿松开的手指又突然紧紧抓了回来,她的头竟也一点点的开始发晕。

“宋晗儿你到底给我还有你自己吃了什么?”秀儿撑住身子,抬起一手重揉太阳穴,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也有些异样,还有些犯恶心,她这才真的确信了,像宋晗儿这样的人神明难救。

秀儿搭上自己的手腕想触诊脉息,可思绪已经开始飘忽让她根本什么都无法思考,更连脉搏也摸不出了。还是要先去叫人,她一步一停的朝门口走,突然,一股眩晕从她的脑中蔓延周身,冲的她脚下踉跄,她急促的喘息一声,软软跪到了地上。

宋晗儿双眼模糊,可她就是拼了命一样不肯晕迷过去,等终于见着常秀娟也抵不住药性时,才嘴角一翘,放心的人事不知了。

一直密切关注屋中动静的孙采英心急火燎中听见了人倒地的声音,她环顾周围,发现无异,立刻轻敲屋门,口中小声唤道,“大娘子,我家晗儿小姐可好?嬷嬷有事找她。”

在心中默数十余个数字,孙采英再次确认四周后,才悄声打开了屋门。探头一看,先是看见了已经快要走到门口才倒地昏迷的常秀娟,然后再是位于里面贵妃榻前的宋晗儿。她激动的浑身冒汗,快速关合房门,匆匆跑到前院一探,发现医馆、药房全在忙碌,这一切简直顺利的如有天助。

余祥看见了孙采英鬼祟的身影,可他正忙着抓称药材,还要指点病人如何煎服,见那妇人行径可疑也没多想。因为自她跟宋晗儿一起住进来后,就常常如此,日日如此,如贼一般令人不齿,他懒得搭理,只想着快些忙完好回后院跟他家姐姐讨糖。

余福跟余庆接诊有序,心中就算挂念着后院娘子也实在是抽不出空来,也想着等这一波病患诊疗结束再回去看她。

一辆轻简的马车停在了余家医馆的后院门口有一会儿了,驾车人好似因天冷而把自己包捂的很严实,他只露出两只眼睛,绕着车厢慢慢转悠,好像是在检查车轱辘与车厢,但其实他早已一遍又一遍的将四周的环境都警扫的清楚。

突然,从医馆后院里丢出一颗小石子,刚刚砸在车厢顶上。转悠的男人吊紧精神,有规律的轻敲了车厢,下一刻立马从车厢里跳出两个跟他同样装束的男人,几步冲到后门口,推开一条可供一人进出的宽度闪身钻了进去。

没一会儿,那两个男人就一人肩上扛了个女人匆匆快跑出来。在得到外面人准确回应后,出了后院大门立刻将两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塞进车厢。

“你、你们是谁?”一路追随的孙采英刚被钻进来的陌生男人吓得够呛,这跟她与余河约好的根本不一样。这几个人她见都没见过,而且行事又那么利落,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两腿有些发软,更不敢大声嚷嚷,只能小跑在男人的身后寻求答复,“余、余河在哪儿?我跟他说好的,他”

“你就是孙氏?”其中一个男人听她问话转过头来,只是他应便应了,手里竟还从车厢里抽出了一根约手臂长三指宽的木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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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三一三、螳螂与黄雀

“你、你到底是谁?我、我可是余河的女人”孙采英惊惧的看着朝她走近的男人,她步步后退,声音都梗在喉中收放干哑,“你想干什么?人、人都让你们抓走了我”

“车厢里那两个金贵,伤了碰了影响价钱,至于你呵!”藏了半张脸的男人狞笑一声,不等孙采英有所反应,挥动手中棍棒朝着她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孙采英察觉危险本能逃命,却因为吓傻了而慢了一拍,只才转了半个身,就被那个男人一棒子敲趴在地上无法再动了,生死不知。

“快点!别磨蹭。”同样将人丢进车厢的另一个男人喝声催促那个持棍行凶的同伙。

朱建一把拎抗起被砸破头的孙采英重返车厢,将人往里粗暴一丢,车厢门一关。赶马车的人皮鞭急挥,那匹拉车的大马立刻拖动车厢载着六个人艰难的小跑起来。

“这次赚大了。”朱建坐在车厢外与赶车的吴三贵得意炫耀,“待会儿你可得好好看看这两个小娘们儿的长相,啧那小脸蛋儿嫩的,眉眼都是香的,还有那身段,奶子又圆又大,屁股也是——”

“二哥你小声点儿。”吴三贵慌张的回头张望了一下,见没有异状赶紧又朝马屁股狠甩了一鞭子。他不比车上的另两个人还有余河,他们背地里都做作奸犯科惯了,可他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买卖。若不是欠了太多钱还不上,打死他,他也是不敢的。

“瞧你那点儿出息,都快吓尿了。”朱建下流的朝吴三贵的裤裆上猛瞧,直看的对方快要藏不住胆颤心虚,好像真的快要尿出来才不屑地收回目光,“放心,事成之后绝对差不了你那份钱。”

“二子你个狗操的东西!”坐在车厢里负责监视肉票的朱洪骂骂咧咧的把脑袋钻出车厢,“你他妈下手也太狠了,那孙婆娘的后脑勺上全是血,你赶紧滚下车去看看有没有血滴到地上,要是有人顺着痕迹追上来,老子拿棍子敲碎你的卵蛋!”

朱建一听也顾不得对方骂的难听,赶紧让吴三贵勒慢了马,跳下地去查看。血是还没有渗出车厢,可到底是个隐患,三人忙脱了衣裳给孙采英包住头,又给她在头下垫厚,然后赶紧催促马车继续行进。

秀儿脑中晕乎四肢发软,却一直没有真正晕厥过去。从她倒地,到孙采英进屋试探,再到被人扛上肩塞入车厢,她一直都是有意识的。

她清楚的知道绑架带走了她、宋晗儿还有孙采英的人有四个,其中一个叫余河,剩下的这几人一直还没报出真正的名号。孙氏认识余河,又听她之前所言,今天的事就是她跟宋晗儿联手密谋,又与那叫余河的人撺掇,只是突生了她们都不知道的变数。

现在,孙采英的头就近贴在她身后,浓浓的一股血腥气熏得她直想反胃,可她不能做出任何反应,一旦被那几个恶人知道她清醒过来,还不知道会被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她把恐惧一点点屏蔽,这是她在前婆婆身边伺候三年被迫习成的求生技巧,不然她早就被凌虐死了。晕厥的要够彻底,不仅仅是呼吸要沉,还要无感于外界所有的刺激,尤其是疼痛。

马车只行了大约一刻多不到两刻的时间就停下了,三个男人复又钻进车厢。

“这个是不是要死了?”吴三贵瞅了一眼进气没有出气多的孙采英直往后躲,“我就是想赚点过年钱,你们把事情闹这么大,疯了吗?”

“看看你那比卵蛋大不了多少的胆子,”朱建不以为意的啐了口唾沫,“死了就挖坑埋了,一个半老的丑陋婆娘,还以为真有人会在乎她的死活吗?”

朱洪探了探孙采英的鼻息,压低声音道,“别吵些没用的,赶紧把人送窖里绑严实了,这个半死不活的也跟她们绑一起。”

吴三贵有点儿后悔,他就是图财,欠了一屁股债不还可是会被赌场里的人打死的,可他从没想过要闹出人命来。他看着满头是血,脸惨白惨白的孙采英心虚的手脚发抖,“我、我、洪哥我不干了我家还有老母需要照顾真、真死人了”

朱建见吴三贵怂得要哭了的熊样,狠掐他的后脖颈,压着他的脑袋就往孙采英的脸上贴,凶恶道,“死了又怎么了?别忘了,这马车可是你借的,人死在你借来的马车里你还想逃开关系?真死了,你他妈就去扛着锨给老子挖坑埋人!”

“唔”吴三贵极力挣扎,拼死一般屏住呼吸闭紧眼睛与制住他后颈的朱建较劲。

“够了。”朱洪狠瞪那两个事情还没顺利走完一半就开始起内讧两人,“今天这事人人有份,谁都别想置身事外。想死的现在去山里给自己挖好坟坑,想活着赚钱就把嘴闭紧了,谁再添乱我第一个拿他试刀!干活!”

朱建看朱洪变脸,悻悻然松了手,又心有不忿,转眼瞅着昏睡不醒的宋晗儿眼冒绿光。也不管身边还有人在看着,上手撕开美艳少女的衣襟扯掉淡粉色的肚兜,让里面那对从未示人的圆鼓乳房全露了出来,然后狗扑上去,对着那一对嫩乳连搓带掐,又咬又啃。

秀儿把一切都听的清清楚楚,可她就那样一动不动。没人知道她早就醒了,更没人知道她正在拼了命的想怎样自救。

“把人都抗进窖里去,医馆那边要是反应快,现在怕是已经要发现人不见了。”朱洪扛起近他那一边的秀儿出了车厢,警觉的四处观望一番才立刻行动起来。

对于前几日才坐着马车出村过的秀儿,她估摸知道这样的距离根本不够出村。她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瞄到一处荒凉的不似有人居住的残败小院。

她努力去记忆,想着如果自己能逃出来一定不能跑错了方向。她不知道家里的男人会花上多久才能发现她不见了,也许现在已经发现,也许还没有,可不管怎样,她除了等待时机也绝不能坐以待毙。

被人扛着走路其实是相当不舒服的,腹部被男人肩膀硌得生疼连带倒挂的脑袋迅速充血,这让假装昏迷的秀儿再次屏蔽了周遭。她被抗进了屋子,这样冷的时节这屋子里却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异味,可见该是长久不住人的缘故。

朱洪扛着秀儿转去左边屋子。不多时时,朱建跟吴三贵也分别扛着人跟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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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三一四、窖藏

“吴三你把人放下,驾着马车赶紧出村,随便哪个方向速度要快,然后别忘了找个地方把染血的车厢板扔了。”朱洪看了看战战兢兢就怕死人的吴三贵,又看了眼色欲熏心动手从来不管轻重的朱建,沉着嗓音警醒道,“二子你也把人放下,别闲着,去看看路上有没有血迹,别给人做了引路。”

俩人听令,将肩上扛着的人放到满是灰尘,上头只盖了一层芦苇席子的土炕上。吴三贵怕的手脚都不听使唤,感觉被他抗进屋里的孙氏血都快要流干了,人放下好一会儿了他还连脚都抬不起来。

朱建又伸手在宋晗儿裸露在外的一只奶子上狠拧一把,生生在上头掐出了几个红印,“这小娘们儿还是个雏,洪哥见了河哥可得让他给小弟留着,我长这么大还没操过这么漂亮的。”

“赶紧滚。再把脑袋塞进女人的裤裆里误事,我把你的鸡巴切了喂狗。”朱洪也将肩上的女人往炕上一放,反手抓着朱建的衣领拽着就往吴三贵身上一撞,狠声警告,“你们俩听好了,今天的事谁敢透露半句风声,谁敢添乱扯后腿,我朱洪第一个不放过他!”

吴三贵早吓得蒙圈,被朱建狠撞一下立刻逃也似的跑出屋子,跳上马车就挥鞭朝出村的方向跑了。朱建下作的揉揉胀痒的裤裆,贼琐的目光舔也似的瞄着宋晗儿,等朱洪又瞪眼过来,他才步步不舍的也离开了屋子。

这屋子其实就是余河的家,破烂的哪怕是讨饭的人见了都不愿多看一眼。他为了避免嫌疑,从昨夜起就待在赌坊直到现在也没有离开。

朱洪看了眼炕上并排放着的三个昏迷女人,发现孙氏被缠着衣裳的脑袋又渗出血来,立刻不再耽误,卷起土炕上的破席子。

大量的灰尘随之而起。没了席子遮盖的土炕靠里侧的位置有块木板,他踩上炕去将木板掀开,下面赫然是一个早已挖好,而且颇有深度和宽度的地窖。

里面黑沉沉的看不清,朱洪点燃了火折子顺着地窖口搭放的梯子下进里头看了看。炕的高度是整个入口的厚度,里头大约一米半高,人必须弯着腰才能继续往里走,深度大约有十几米,很压抑也闷,潮湿且阴冷,要不是木板被打开使空气产生了流通,估计这里面一定会更加憋闷。从夯实的土墙上能看出挖窖人的细心,但用意绝对非奸既恶,不然谁会耗费大量的心力劳力在自己家里开凿出这样的一处地方?

秀儿听不见任何人声动静,偷偷启开了眼缝,察觉四周没有威胁,她立刻瞠大眼睛,心脏随之剧烈的鼓动起来。她要逃!因为此时也许是她最后可以逃脱升天的机会,真被他们关进这地窖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再逃出来必定难于登天!

她平息静气,从土炕上慢慢悄声坐起。破陋的窗棱被偶过的寒风吹刮的‘呜呜’作响,秀儿狠掐手心,看了一眼被人把整颗脑袋都缠包起来的孙采英和依旧昏迷不醒的宋晗儿,不再犹豫,扶着炕沿静声下了地。

突然,从地窖口传出响动,那个进了地窖里的男人就要出来了!

跑?不跑?秀儿瞪着距她只有三四步远的门,过了这道门再到屋门,然后是院子说时迟那时快,秀儿咬牙忍住欲落的泪珠迅速躺回炕上,与之前被放躺的姿势只稍有不同。

在与秀儿躺下差不多同一时刻,朱洪探头爬着梯子出来了。接着,院中传来几声擦蹭的脚步声。屋门被放轻打开,然后就是朱建那极有特色的破锣嗓,小声嚷道,“洪哥,我去沿路看了,没什么血迹,院子里掉了两滴,我刚给擦了。”

秀儿心跳沉痛,她若刚才不管不顾的傻冲出去,怕不是一抬头就会撞上这个贼人?一阵后怕激出她满后背的冷汗,这时一旦再被抓住后果她连想都不敢想,宋晗儿的身上可还带着他掐留的指痕呢。

朱洪没有踩梯出来,见朱建回来吩咐道,“把人送过来给我,人藏好了我们也好快些撤离。”

朱建得令,踩上炕最先把目标盯在靠近窖口的秀儿身上。软绵绵不得力的女体透着那么一股子清淡好闻的香气,朱建满含淫邪的倒三角眼不怀好意的直勾黏上去上下窥探一番,脏污的糙爪根本不用脑子命令,一把隔衣袭上那丰挺的胸乳,胡子拉碴的半张脸笑出一口烂黄的牙齿,“这个奶子更大,就是不及那个小的好看,不过也是个相当难得的尤物了。”

朱洪在他下手劲儿狠抓前突然猛挥巴掌打开了他的手,更从牙缝里挤出厉声道,“你还要我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风头过了随你便,但现在,赶紧给我利索干活儿!”

手被打疼,朱建敢怒不敢言。他一向脑子不灵光,得亏这个堂兄愿意罩他,凡事只用他打打下手就有不少丰厚的银钱可拿。他能像今天一样浑噩度日还有钱花有女人睡,也全是靠着朱洪,自然多少都有点畏意。见对方真的升起怒气,他立马将皮收紧,嬉皮笑脸的把秀儿拖着送到堂哥肩上,心里却已不知第几千几百次咒骂朱洪断子绝孙。不为别的,因为他在六年前就已经得了个便宜儿子养老送终,可朱洪至今还未婚娶,更不要说儿子了。

待三个人全部被他们送进地窖里侧放好,朱建蹲在地窖里瞅着昏迷的三个女人不舍离开。

“洪哥,我留在地窖里看着她们吧,万一她们醒来挣开绳索大喊大叫岂不是要暴露了。”朱建怕朱洪不允,越发佝偻起那不够挺拔的背脊,脸上堆满讨好又不免心虚的笑,“我是说真的,我保证什么都不干,我、我对天发誓。”

朱洪跟朱建都不是余家村人,但听余河说起过村里医馆那三兄弟确不是简单人物,本来他们瞄定的目标也不是那家的娘子,只是谁又能跟钱过不去,便一不做二不休,绑一个是绑,绑两个更赚。

“再说了,我们还不知道那两个小娘们儿是个什么性子,万一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咱们这次不是赔大发了?”朱建搓着手心,拼命活动那经久不用的脑子,“有我看着,至少不会让她们自残自杀不是?”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朱洪多少被说动了,看了眼里侧并排躺着的三个女人低声警告道,“你最好保证就算她们清醒过来也不会喊叫,还有,她们要是跑了任何一个,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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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三一五、寻人

而与此同时,余家医馆——

余祥把手上称药的活扔给余嘉新,自己匆匆回了后院也不知为何就越走越急,恍惚感觉今日的后院格外冷寂。孙氏跟宋晗儿无迹无踪就很奇怪,可更奇怪可怕的,是连秀儿的存在气息都好像消失了。

他刚刚在药房里越想孙氏的举动越是可疑,她今日似乎比之前任何一日都要紧盯前院,几次三番窥探,是在密切的监视着他们三兄弟?还是为了其他的什么?

余祥匆匆跑到正屋门口,心想,那对主仆定是在屋里继续寻机给秀儿发难,这次被他抓个正着绝不能再轻易放过,得好好收拾她们一顿给姐姐出气,再赶出去让她们自生自灭!

可大门一开,掀开门帘一看,他的心就颤了。屋中虽不凌乱却样样透着令他心惧的异样,那没有正常摆放的椅子,掉落地上的茶杯,还有不知何时燃尽欲灭的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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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余祥冲进屋中,从东侧睡房跑到西侧都不见秀儿的踪影,也同样没有宋氏跟孙氏是踪迹。

厅中矮桌上与炉旁分别摆放着两套茶具,一套是他今早冲制的药茶,另一套出现的突兀却又不难理解,他没动屋中的任何东西,而是快步冲出屋门往后院寻去。

宽敞的后院乍一眼看不出什么问题,可当他越来越接近后门,当他看见靠近门口的地面上的落了几点血迹时,心都要炸了,一瞬间疼的他脑中空空如也,手脚发木。

他强迫自己冷静,先在四周看了一圈,然后冲出明显是被人撬开了门锁的后门。从东到西空空荡荡的一条街上连个行人都没有,离他家院后最近的一家邻居也是院墙高筑,可他还是不得不抱希望的敲响了对方家的大门。

得到了失望的答复,余祥逐渐冷静下来。他合计着最后见到孙氏的时间,推算秀儿被带走绝对还没有半个时辰,现在追赶绝对来得及。快跑回家中,他拖着大哥到僻静处把事情来龙去脉简要说明。

余福听了他的话脑子‘嗡’的一声,好在他处事沉稳,先不动声色将来诊病的人送走,然后紧闭大门吩咐学徒收拾好前院,他则与两个弟弟回了后院。

厅中的茶杯被余庆一一查验,在一只紫砂茶杯的内侧边沿上发现了一层迷药粉末。然后三人又一同来到后院,在见到那地上已经上冻干涸的血液时脸色都不太好。

“以那药粉的效力,秀儿顶多昏迷一阵,或者根本不曾昏迷。”余庆阐述事实的声音没有丝毫变化,他甚至还能继续冷静分析道,“很可能她中途醒来与人有过争斗,然后又被打晕。”

“二哥还说?!”余祥急恼攻心,口不择言对着余庆道,“这可是伤,伤在秀儿身上!你明知宋氏跟孙氏没安好心,你还故意气激她们,现在好了,秀儿跟她们一起不见,真出了事你要如何负责?!”

“先别吵了!”余福抓着余祥肩膀将他拽到一边,“现在是要想法该怎么快点儿找到秀儿,只有这一处血迹还不能说明什么。你也知道秀儿吃了你二哥那些宝贵药材,一般的迷毒之药根本伤不到她,他虽冷淡,但绝对跟你同样用心也同样着急。”

余祥火气降不下来,一时看院中所有的东西都开始不顺眼起来,突然,他目光扫看到一道闪光,就在后门旁靠近柴房的位置。他皱眉走过去,结果就看见那里躺了一只他在秀儿生辰时送她的银镯。

“大哥,”余祥捡起那只镯子叫他大哥过来看,“我送姐姐的镯子怎么在这儿?”

余福从余祥手中接过银镯,又看向后门位置,仔细一想他才终于放下紧绷的神经,“那血可能不是她的。”

余庆也走了过来,他脑子一向聪敏,不需余福再多说什么也想到了那个可能。

“这镯子的大小很合秀儿的手腕,所以不可能轻易脱落。”余福行至后门,“秀儿若真与人有所争斗,掉落银镯的柴堆不会还这样整齐,所以这镯子是她寻机摘下丢向柴堆,要是被人发现她有异动,那这镯子也定是留不下来,所以,她应该没有受伤。至少,在被带出家门的时候还没有受伤。”

余祥听了他大哥的话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哭,“大哥、二哥,我们快想办法救她吧,再这样下去我担心她真的会出事。”

“你先别急,我们马上分头行动。”余福将那支银镯紧紧攥在手心里,深呼吸几下后,才保持了他一贯的稳重道,“我去族长那里借人,二弟三弟你们俩带上各自的学徒出后门分东西两个方向去找,如果我想的没错,秀儿不会只给咱们留下这一个信息,等敲定了方向,再快马追赶,来得及。”

“好,我马上叫上余嘉新一起往东去找,二哥找西边吧。”余祥说完就提着衣摆快跑离去,留下他面无表情的二哥和越是混乱的情况,越是要比任何人都更冷静沉稳的大哥。

“只靠宋氏跟孙氏两个人根本完不成这样细密周详的事,定还有人参与其中,住在村西郊的余河是孙氏的姘头,我怀疑他也有份参与。”余福将手里的银镯拍到余庆怀里,“我不让余祥知道是怕他冲动行事,剩下的等秀儿回来了我再跟你算总账。”

余福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马来,上好马鞍,出了后院大门就翻身利落骑上往族长家方向奔去了。

余庆冷冷的深吸了一口气,将银镯揣进怀里出了后门便往西面沿路走去。

余福在孙采英跟宋晗儿住进家中之后就找人打探了不少消息,有用没用的都知道了一堆,甚至包括孙氏不守妇道与人有染,就连对方是谁,都一一送进了他的耳朵里。

余河,村里有名的泼皮无赖,无恶不作被人避之唯恐不及,余家村大到七十小至七岁,哪个不知道他的名号,秀儿若真落入他手他的乖妻,万不能为任何事而伤害自己啊。

紧锣密鼓的搜寻行动在余福将人借到后迅速展开。没有证据,他们一行不可能直奔余河家翻屋找人,如果他还有别的同伙,这样做不仅打草惊蛇,甚至还有可能令秀儿更加深陷危险。

余福的心脏隐隐发疼,知道秀儿在那般不利情况下仍在努力向他们求救,他就恨不得将制造此事、参与此事的所有人碎尸万断。是他失职,是他没做好为人夫君该有的守护,是他明明可以想到,却没有提前将隐患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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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三一六、自作孽

朱建在朱洪走前往地窖里搬了一条余河都要盖臭了的棉被,美其名曰是窖里太冷。几根蜡烛点在一旁的墙根,除此外,这阴森森的窖洞里就只有窖口那里从木板的缝隙里泄出了几点微弱的光线了。

周围静的连呼吸声都变得异常恐怖,秀儿不敢妄动,却每一瞬每一息都在思考该怎样逃脱,那个恶人就那样守在出口处,单论力气她怎样都不会是他的对手。隐隐的绝望从脚底直冲脑顶,冲散了她的恐惧,也让她更加有了破釜沉舟的坚定。拼死争斗不可取,除非除非能有一击毙命的机会。

宋晗儿迷失的意识忽然有了回归的迹象,她吭叽了一声,头疼与阴冷让她缩起身子眉头紧锁。对了,她被迷晕了,常氏现在应该正被男人侵犯,按计划,她要目睹一切然后好心冲上去救人,但不敌对方孔武,被打受伤后她自是再无力阻止,就算常氏在她面前自杀,她也只能悲伤的看着而无力回天罪犯见人死了慌忙逃跑,她因为害怕并未看清施暴之人,于昏迷中等到了几位哥哥的救援。

至于事情万一败露,当然是孙嬷嬷与常氏结怨,然后出卖常氏给那个男人,她茫然不知无辜受累,哈哈完美的剧本在她脑子里一遍遍渲染,美滋滋的笑痕爬上她的脸。太完美了,这一切简直都太完美了。

不对乐极的宋晗儿突然想起整件事的违和感。好像孙嬷嬷之前给她药时说了那药是催淫的,后来因为那计划太急太赶,她来不及细想,直到跟常氏先后都吞了药之后她才想起,只是为时已晚。淫药?服用了是会令人昏迷不醒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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