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属于你们,看看你们自己肮脏的皮肤!该死的黄种人!”
“你最好注意一下你自己说的话!”同为白种人的萨拉忍无可忍。
经过上次的事,苏洄大概明白对方的性格,想大事化小,于是拉住伊登的手臂,伊登只回了一句,“是吗?那你们白人是一开始就生长在这片土地上吗?”
没想到这句话惹怒了迈克,他冲上前,朝伊登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脚,苏洄看见下意识推他,跟着迈克的几人见状,也都冲上来拽开他,拳头落上来,苏洄躲无可躲,被打倒在地。
伊登辛苦做的海报被撞坏,倒在地上。
见事情闹大,众人扭打在一起,葵立刻跑去找到学校安保,将几人拉开,但事态严重,也捅到了学校领导跟前。
迈克的父亲是企业家,为学校捐了很多钱,因此他的错误被很大程度抹去,事情不了了之。
苏洄被单独叫去谈话。
主任坐在办公桌前,脸被阴影半拢着,“你知道,你的身份是很尴尬的,既不属于学生,也不属于教师。当初是怀特教授极力向我们推荐你,才能破格留下你作为助教。”
这些话苏洄不是第一天听,也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我知道。”
“这话说出来会有些冒犯,但事实是,我们有很多理由让你离开学校,但还是决定留下你,Eddy,这是个很艰难的决定。”
募捐最终获得四千美金,能够多付四天普通病房的住院费。苏洄预支了助教工资,但也是杯水车薪。
意料之中,他并没有太失望,买了水吃药,回到教学楼。苏洄有一个账本。记账是他这几年养成的习惯。他将自己获得的每一笔钱都记在本子里,再划去在医院的开销。
账本这一页的左上角是之前他写的备忘录,提醒自己,这周末要去诊所做电休克治疗,一次要一百美金,不包括麻醉费用。
苏洄盯着,沉思片刻,最后把治疗提醒全部划掉。
一下午的时间,他都在学生工作室里,和一个正在准备比赛的本科生讨论构思。
说是讨论,事实上大部分是对方在阐述,在画图演示,苏洄坐在一边,用笔记本整理思路,等到对方说完,才一一给出自己的建议,实在提不起力气,他就会招一招手,让学生凑过来看他的电脑。
“你的主基调就是油画风格的立体化,色彩如果更加强烈一点,材质的选择上可以把薄纱换做是上色更浓厚的肌理布,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
学生看着苏洄屏幕里所提供的资料和图片,感到豁然开朗,“谢谢你Eddy,我想我有新的主意了,太感谢你了!”
在纽约的这所艺术院校里,苏洄的疾病得到了很宽容的对待,他无需掩饰,可以正视自己。平时会接触的学生们大多也都知道他的状态起伏,但即便是在最差的时候,他至多也是不在校,从未有过任何不好的行为。
哪怕是在郁期,只要吃药能控制,能让苏洄说出话,他都会尽最大能力帮他们。
纯艺术系的学生都非常喜欢这个助教。
“我可以请你吃披萨吗?”学生很热情地提出邀请,“或者是饺子,听说这里的华人都很喜欢吃!”
苏洄微笑着拒绝了,“不用客气,我今天还有事要办,下次好吗?”
下午六点,他离开学校,在系大楼的街区看见一辆熟悉的车。
“天真冷。”梁温走过来,笑着将手里的一杯东西递给苏洄,“热巧克力,喝一点恢复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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