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路的小吏先带赵白鱼从正门走,一一介绍:“他们是收京都府商人的过税、住税,还有其他杂税, 已然运转数十年,自有成熟的体制, 还与京都府大小商人、朝官打下良好关系的基础,比不得咱们管漕运税收的,新劈出来的部门,一个季度收不了几个税,反倒欠了朝廷钱。还好三司是自家人,否则真没法儿奏销陈年烂账。”
赵白鱼心有疑惑,只是没全部表现出来,站定原地,瞧着不知打哪来的小厮抬着礼盒进进出出,光是到后置房的这段路就瞧见外头排出一条长龙,不由好奇询问:“他们这是来交税的?”
小吏:“来送礼的。”
赵白鱼嘶了声,颇为谦虚地问:“怎么还送礼?难不成是逃税?”
小吏反应很大:“这可不兴说!您今儿是走马上任,刚到的新衙门,难免看不懂一些墨守成规的关系。等以后熟了,自然能明白。”
言罢,埋头向前走,小声嘀咕:“可惜是管漕运的,没甚油水,五品大官还不如我一个没品没级的。”
赵白鱼:“你说什么?”
小吏:“小的祝贺大人升迁之喜,节节登高,平步青云。”
赵白鱼笑了笑,由着小吏领他来到后置房,一个主房和左右两个厢房,门窗陈旧,屋檐可见蛛网,地面石阶也烂了不少,倒是庭院左边放置一个缺了口的大缸,种着枯萎的睡莲。
小吏指着左厢房和主房相连的游廊说:“那儿有道小门,如果大人觉得从大门到后置房这段路太长,可直接从后门进来,等会儿便叫人拿钥匙给您。”
推开主房的门,正厅是八仙桌和两张太师椅,两边各放三张太师椅,向左侧深入便是放置大量账簿卷宗的地方,而向右侧深入则是衙门办公场所,最深处靠墙的地方有一张红木书桌,便是赵白鱼的办公地。
里头稀稀拉拉三五个人在拨算盘、看账本,小吏一入内便高声说道:“新任税务使大人来了,诸位出来认一认,听大人训话!”
话音一落,便听里头响动颇大,不过一会儿便有五人手忙脚乱地站在正厅前,拘谨地望着赵白鱼。
赵白鱼不动声色地打量五人,有两人约莫三十五、六,一个留山羊胡,一个留八字胡,另三人则是正当壮年的男子,穿着都商税务司定制的普通衙役服。
“下官/小的见过赵大人。”
五人异口同声地拱手行礼。
领头小吏转身说道:“大人,小的还有职务在身,先行告退。”
“去吧。”
赵白鱼穿着深绿公服,眉清目秀,等小吏一走便浅笑温言:“先互相认识一下,我是你们新任上司赵白鱼,此前做些谳狱刑讼的公务,还是头一次管税务,有不熟之处还请诸位多包涵。”
这话说来客气,也有小官小吏们从未被给予过的尊重,叫五人诚惶诚恐的同时,心里也升起几分被看重的满足感。
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说:“下官是都监,上差唤我刘都监便可。”
八字胡是马司吏,另三人则是公使,都无品级,算不得朝官。
赵白鱼:“怎么没见副使和其他人?可是去码头收税?”
刘都监几人面面相觑,颇不情愿提及其他人,只含糊说道:“是去处理公务。”
任何衙门都有复杂的关系,都会发生龃龉,实属寻常,赵白鱼便跳过该话题,询问日常公务。
刘都监:“咱们衙门尚算清闲,便是到河道关口检查过往商船或拦截商人,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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