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
赵白鱼一笑:“不管如何,我都该感谢您私底下提点我。”
康王避开赵白鱼的眼睛,心里羞愧,人家小辈付出百分百的信任,还以为是长辈的看重,岂能料到是长辈无能的算计?
实在羞惭。
“到了两江,你谁都别信,周边几个省也都提防着,两浙帅使是卢知院的门生故吏,和太子也有几分瓜葛,或可利用。洪州知府管文滨科考那场是我点的他,也算是门生,他为利所驱,不可相信,但是能利用。”
“当官的胃口被喂饱,银子就不稀罕了。动之以利益无用,唯有许其官途亨通才管用。”
康王不好说太多,多加提点也只能言尽于此。
***
有了赵白鱼的自愿,康王接下来的事就办得顺利许多,配合元狩帝的表演,推荐赵白鱼、舌战反对赵白鱼连升五级的群臣,于垂拱殿前慷慨激昂表示唯有持证不阿、执法如山的赵白鱼方能坐稳江西转运使的位置。
陈师道则在此时提到两江既是赋税之要,更是盛产米粮重地,年底将近,到明年开春就得从两江收集官粮运送回京都,且西北战事又起,将士粮草耽误不得,更凸显两江官粮的重要性。
负责两江官粮采买和赋税的转运使一缺绝对不能空,多延迟一日,便是国仓粮食的一日日减少、是增加西北战事不稳定的因素。
如此种种,一顶顶的高帽扣下来,砸得反对的百官晕头转向,待回神时,元狩帝已然批准赵白鱼补江西转运使的缺。
旨意一出,康王立刻出列奏请元狩帝法外开恩,就看在赵白鱼重情重义,还是纪兴邦故吏的份上,宽宏处理纪兴邦的贪墨案。
元狩帝做出不满的表情,还是同意了康王的求情,查抄纪兴邦的家,罢免其官职,发配岭南,不连坐其家眷。
口谕一出,百官伏地,山呼陛下仁慈。
元狩帝望着下方朝官,负手走出垂拱殿。
大太监高喊‘退朝’,百官起身,面面相望,各自无言,心里闪过百来个念头,都有些摸不透元狩帝的想法。
说他想整顿两江官场吧,为什么派一个赵白鱼去?
的确赵白鱼的能力有目共睹,但官场复杂,处处需要仰仗关系,所以从前派去两江的官员要么祖籍在两江、要么两江有门生故吏,就这么生冷不忌地派去一个毫无根基的年轻人,怕不是被生吞活剥。
之前的淮南官场,赵白鱼好歹是奉旨办差的钦差,有任意接管当地政权和调动当地兵权的权利,而今到两江,无兵无人,却是个难办至极的差事。
何况临安小郡王前脚到西北打仗,后脚把人家明媒正娶的小郎君送漩涡里去,未免不太厚道。
可要说不想整顿,难道放着这么一块膏腴之地不管,穷了朝廷、富了商人?
***
京都府酒楼隐秘的包间里,六皇子百无聊赖地喝着口感软绵绵的小酒,听他大舅舅郑楚之忧心忡忡的劝说。
“那赵白鱼就是鬼见愁,到哪拆哪,两江有不少咱们的人,是不是得提前防范?”
“舅舅,您没搞清楚一件事。”六皇子放下酒杯,看向郑楚之:“两江没多少咱们的人了。郑国公府世代从军,官场里的人脉也只能从武将这里发展,两江掌握话语权的文臣本来就没几个是我们的人,江南科考舞弊被直接连根拔起。留下来的一些人低调捞钱,勉强能维持冀州军的军资,所以您还没看清吗?”
郑楚之到底是聪明的,很快品出他话里的意思:“两江没多少我们的人,都被其他几方势力瓜分,除非把他们势力拔起,否则没法发展我们的人。所以,赵白鱼整顿两江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他越是鬼见愁,对我们就越有力?”
六皇子笑了声,喝完杯中酒。
郑楚之:“既然这样,我们该不该帮赵白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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