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筹划的,天南海北的习俗礼制乱七八糟的结合在一起,海力斯需要三箭射轿帘还要亲自背她下轿,观礼的亲朋更是从五谷稻米一路撒到了桂圆花生。
何淼淼早已融入北原的一切,可她的喜服还是南朝款式,窄腰长裙盖头遮面,她一身红衣艳丽胜火,海力斯则是传统的北原衣装,她被自己的丈夫背下花轿,总是不善武学的男人在此刻稳稳的托住了她的膝窝。
她幼时懵懂天真,看到街上有成亲的队伍就嚷嚷着要穿新娘子那样漂亮艳红的嫁衣,何以修一贯宠溺她,丧妻之后更是如此,明明是位及尚书整日公务繁忙,但一见她喜欢就立刻亲自去布庄裁布替她做了一身红色的小裙子。
她今日穿得嫁衣便是当年那身裙子的样式,简单简素,因为何以修的针线活实在太差了,所以她嫁衣的袖子也是当年那样一长一短的。
她与海力斯步入喜堂三拜成礼,穿着父亲当年裁制的衣裙风光出嫁,放眼北原举国上下,何淼淼自信除了萧然之外就属她嫁得最好,海力斯帮她给父亲重新立了牌位,眼下正端端正正的放在喜堂正中,今日清晨婚礼开始之前,萧然还去敬了香。
他们的婚宴也是这次胜仗的庆功宴,宴席比冬日祭那会还要铺张热闹,自海力斯的府邸一路摆去了长街尾端临近城门的地方,何淼淼掀了盖头提着裙子颇为豪气的往海力斯身边一坐,大有在酒席上替海力斯大杀四方的架势。
北原人的酒量天生就好,海力斯大概是个中异类,当年被何淼淼灌了三杯就晕头转向面红耳赤的表了白,今日是他大喜之日,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抱着将他灌到醉得进不了洞房才算完的心思。
何淼淼倒是有千杯不醉的体质,这一点她随了自己早逝的母亲,文弱女子弱柳扶风,唯独好烈酒,百盏不醉,依旧婀娜款款,眉眼藏笑星眸流光,三分酒气七分脂粉香,只一眼便叫何以修朝思暮想一生难忘。
休戈紧紧挨着萧然,一边给他剃着鸡腿上的肉一边在他耳边小声嘀咕着海力斯其实才是个喝酒像喝水的怪物,至于当年装醉把何淼淼骗到手,无非是个使坏的套路。
席间热闹喧嚷,萧然需得侧耳细听才能不漏过休戈的字眼,他盘膝倚坐在休戈怀里,手边是泡着甘草和野菊的热茶,盘子里摆得也是和旁人不一样的饭菜。
他还在休养的阶段,回昭远后海力斯给他开了需要长期服用的汤药,许多吃食都需要小心忌口,休戈为此特意列了个单子,一份贴在王宫的后厨,一份放在寝殿,每顿饭菜都要照着单子仔细检查一番。
旁人桌上羊排的香气混着酒香飘散开来,萧然嚼着水煮鸡肉虽然食不知味但也安安分分的忍了,从他服药开始休戈就一直陪着他忌口,今天这种特殊的日子,休戈本该是宴席上的主角之一,但为了陪着他清茶淡饭,一直拖到何淼淼亲自来薅着他领子敬酒的时候才不得不起身。
婚宴自午后一直闹到傍晚,萧然喜欢这种充满人情味的热闹,即使被吵得头疼他也没有提前离席,海力斯所属的部族是北原的大族,族里人丁兴旺,大多长辈都曾在朝中或是军中任过要职,不少须发苍白的老人都是看着休戈长大的,所以一轮酒敬下来,休戈也免不了被灌。
夏末的昭远城入夜以后就有些凉意了,休戈酒过三巡特意腾出空过来脱下外衣给他搭上,萧然攥了一手白花花的榛仁,趁着休戈低头帮他理衣领的功夫全都塞进了他嘴里。
一场婚宴已宾客皆醉收尾,海力斯打横抱着自己小醉半懵的妻子入了洞房,险些醉死在席间的安格沁尚有要闹洞房的意思,只是不等他张牙舞爪的艰难爬起,塔拉就先一步拎住了他的领子将他往桌上一按,让他安心睡下别去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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