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怪物们唯一的生路。
倘若他爱数学,他会成为数学家;倘若他爱物理,他会成为物理学家;倘若他爱音乐,他会成为演奏家;倘若他爱文学,他会成为创作家……他选择什么,便会成为什么,他生来就有那样的能力,他继承了兆佳晴的全部。
爱上某个领域,将时光奉献给某样事物,生命便不再空虚,便有了活下去的必要,过去的千百年里,世上的怪物们都是这么做的。
可什么都不爱,该怎么办呢?
兆佳晴没有找到答案,她选择无限制地去爱人,爱不同的人,爱不同的灵魂,从中感受力量。
兆平泽又该怎么办?
他找到了那个很爱很爱的人,可对方好像不怎么需要他。
03年的夏天,周生郝叫他滚,他便失魂落魄地夹着尾巴逃走了。
现在他后悔了。
“卧槽你发什么神经?”
周生郝被兆平泽搂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他有种要被兆平泽活活扼死的错觉。
兆平泽吻他的脖子,吻他的手腕,吻他身上的每一处伤。
他每吻他一次,就小声地说一句‘对不起’。
他想知道他离开后发生了什么,谁又在欺负他。
他笨嘴拙舌,除了一句‘我爱你’和一句‘对不起’,再也说不出什么了。他撒过太多谎,揣着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隐藏过太多黑暗中的真相,但唯独这两句话,是赤裸裸的,不掺一点水分的。
他想告诉他,他永远都是他的狗,他会替他咬死所有该死的人。
周生郝就十分讥讽地笑了。
“知道绿荫大道38号楼么?哈……就是前几年被查封的那个私人诊所……”
周生海体罚人的手段是很多的,有时周生郝宁愿自己只是单纯地挨揍,而不是挨饿或者罚跪。
从记事起,周生郝每晚睡前都需要跪在房间门口,背白天新学单词。
他能不能进房间睡觉,取决于他能不能把所有的单词牢牢记住,并在周生海抽查的时候不出错。
周生郝记得一个叫‘deinstitutionalisation’的单词,这看起来实在太长了,他有点长单词恐惧,总是下意识地回避这样的词,无论怎样也背不下去。
于是那晚周生海便让佣人盯着他跪在走廊里抄这个词,抄够一千遍再去睡觉。
周生郝记得那个词的意思是‘反精神病院’。
可笑的是,他抄了一千遍‘反精神病院’,最后自己却进了精神病院,进得心甘情愿。
第32章 访谈录
39.
2005年,春。
周生郝很冷很饿也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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